宣元帝说,“准奏。”
京城人见街道上跑马不时经过,一到晚上,各家各户也都早早的收了摊子,紧闭院门,防止自己也被波及。
三皇子赶到停尸房的时候,却见到谢寒也在。
“世子。”
谢寒皮肤白皙,那是终年不见阳光捂出来的虚弱的白,眼皮褶子下更是列着两道浅浅的细纹,呈现一种疲劳之态。
三皇子心知这位久病不愈,如今得了仙峰老人药剂调理,才得以走出王府,重新出现在日光之下,但常年的虚弱调理却非一日之功。
“我也算是久病成医,闲暇的时候看了点仵作的书籍,便想来试试,看来还是有些打脸了。”谢寒让开位置,“三皇子看看吧。”
“世子身份尊贵,又大病初愈,实不该来这种阴气太重的地方。”三皇子劝说道,“要是世子实在好奇,倒是可以看一些关于断案的杂书,虽不是正史,打发时间总是可以的。”
“多谢三皇子。”
丑三一直看着谢寒离开,遮掩下的深陷的眼窝里,目光不明,三皇子让自己带来的仵作去检查,他问丑三,“师父是看出什么了吗?”
“我觉得……他不像是常年卧病的人。”丑三老眼出神,想到最后也没有想明白,阴沉的看向死尸,“祝枝枝本该躺在这里的。”
“师父怎么还念叨着这事不放,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她告发我和你的关系,不过就是被谢棠使唤的人罢了,她抓不到重点,只要谢棠不知道。”
三皇子盯着使臣,“桃花园,可是谢棠旧情人在的地方,这次也牵扯到那个柳采儿,师父对于逼问这样的美人不是最擅长的吗。”
丑三的脸裂开了,竟然在笑,“还是你懂我。”
“师父尽快吧。”
……
花娘刚回到桃花园,就听园里的老妈妈说柳姑娘被抓走了,那老妈妈从小看着柳采儿长大,待她亲如闺女,着急的不行。
“自从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就时时守着她,怕她想不开做一些傻事出来,咱们也都能作证,就是南梁的浑人欺负我们姑娘,官府的人却把我们姑娘带走。”
“娘子,那可是我们的台柱子啊,可不能就这样没有了,殿下……”她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花娘的脸色不太好看,顿时噤声。
“不过是段陈年旧事了,没人提你也敢提?”
老妈妈怯懦说,“都是一段风流的事,柳姑娘虽然是旧人,但是殿下也不必冷情到不问她死活的地步,不过是随手一帮的事,太子妃也不该过问才是。”
花娘猛的盯住她,吓得老妈妈赶紧闭了嘴,花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主子和她之事,我全程都知道,哪有做过一点让你们产生了自作多情的想法,如今怎么敢厚脸提起太子妃。”
“太子妃是皇上亲封,主子点头的,她身份比柳采儿尊贵不知道多少倍,也是你们能随意编排的,身为女子,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任她柳采儿出点事,这身脏水都得泼到你们心里不耐烦的人那里,你们洋洋得意,关起门来说这说那,却只如那蚊蝇一般徒增人烦扰。”
丫鬟见花娘走了,老妈妈还在那站着,不由得心下担心,“妈妈,娘子说话也太不把你看在眼里了,当初那红线是她牵的,如今倒是来骂你了,我是看不下去。”
“她骂我不要紧,只有能救出姑娘,就算娘子骂我一千倍一万倍也是值得的,但我现在怕就怕姑娘凶多吉少啊。”
在桃花园,柳采儿身边尚且有人照料,但是去了关押的大牢那种地方,他们人情难通,照顾不到,就怕柳采儿受了苦。
“但是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妈妈愁苦不堪,她也不知道。
……
祝府。
林荣挑了些明艳色彩的针线,拉着祝枝枝在园子里坐着,“枝枝,你身边跟着的那个花娘派人送来了一些样式,让你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的,殿下来了几次,你也都没有去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
祝枝枝捏了捏狐狸的耳朵,入了春,人就越发的懒了,不过能脱去繁重的冬服,换上轻便的,总是让人开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