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自己的三位学生作为帮手,在陈家坪祖庙,以同样的方式,杀害了冯天翔。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害岳清?”
队长继续追问。
李晓东看着我们面前的水杯,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他应该是有点儿渴了,队长见状,赶紧让林达浪给他打杯水来。
喝了水之后,这家伙变得更加的配合了:“因为能从杀人中得到快感的,不仅他们两个。老师在设计杀害冯天翔的时候,下了好一番功夫,能够看的出来,他非常的兴奋。他一直以为,没人知道他藏在水库水底的罪行。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用老师的行凶方式来杀害他,他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说着,李晓东发出一阵咯咯的怪笑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你杀害岳清。就为了这个?恐怕不是吧!我觉得你和他们不同。”
队长面无表情的打断了李晓东的怪笑。
李晓东收敛起了笑容,眼神中带着一抹恨意:“对,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杀害岳清,是因为他该死。”
李晓东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可见对岳清有多么的痛恨。
我心说这人设不对呀。岳清给了李晓东半工半读的机会,让他能够帮助家里负担学费,李晓东应该感激他才对。怎么会对自己的授业恩师恨之入骨呢?
“你们应该都知道,岳清离婚了吧?”
没用我们再开口追问,李晓东平复了一下情绪,主动说到。
我虽然不明白这和岳清离婚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希望他继续的说下去。
“岳清对外传说,是因为他自主创业失败了,老婆不跟他一起过了,带着孩子跑了。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有着龙阳之好!”
说到龙阳之好的时候,李晓东恨不得咬出血来。
我总算听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岳清给李晓东半工半读的机会,又这么栽培他,这些全都不是无代价的。李晓东的代价,就是要满足自己老师的这种需求。
李晓东本身并没有这方面的爱好,所以在他眼里,这种行为是一种屈辱。在长期的屈辱中,李晓东的内心产生扭曲,最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队长这么一开口,我内心差点儿都要崩溃,队长酝酿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能酝酿出一个什么大招呢,没想到想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是想让李晓东主动开口,这也未免有点儿太异想天开。
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在审讯室里,千万不能多说话,最好是有办法保持沉默,掩盖自己的罪行。李晓东能够轻易玩弄别人的心理,他的智商肯定低不了,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配合。
不料李晓东开口的回话竟然是:“不知道几位警官想要我从哪儿开始说。”
队长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从头说,就说说,到底谁才是模仿者。”
李晓东点点头:“其实我们都不是模仿者,或者说,我们都是模仿者。”
“别打哑谜,老实交代!”我怕这家伙又要玩花样,抢先吼了一嗓子。
李晓东仿佛都不愿意用正眼来看我,这家伙眼睛盯着队长,脸上带着一抹令人讨厌的笑意:“陈家坪的案子,我们四个人都有参与,老师的案子,我们三个人都参与了。金马大街的刨锛案,是我让邓柳诗指使焦阳做的。所以我说,没有什么模仿者。”
李晓东轻松协议的耸了耸肩膀。能够看得出来,这家伙坐在审讯桌上,毫不紧张。这份心理素质,真的是我平生仅见。
我们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是说,陈家坪的那起案子在先,岳清的死在后?”
一直以来,我们警方都按照发现命案的顺序来梳理逻辑,我们都认为岳清是最先死亡的。
“嘿嘿,陈家坪祖庙的那位,叫……”
李晓东再一次的开口,却马上卡壳,这家伙眯着眼睛,应该是在回忆受害者的姓名。看到这个情况,我补上了一句:“叫冯天翔。”
“对,没错,冯天翔。那家伙是老师的病人。在心理学上,我们认为冯天翔的那种状况,就是典型的犯罪型人格。这家伙在罪行中,能够得到极大的快感。”
我马上意识到,这家伙的意思:“你是说,冯天翔就是陈家坪祖庙的连环杀人犯?”
李晓东点点头:“没错。李晓东爱好远足,十年前,他是在游玩中,无意发现陈家坪祖庙的。他认为大殿后的阴影处,是一个极佳的藏尸地点,并且开始施行自己的犯罪计划。
冯天翔选取的,都是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这些受害者,全都是他在登山途中认识的。”
我心说难怪有这么多人遇害,当地警方都没有接到报案了。冯天翔选取的下手目标,是各地的驴友,这帮家伙整天东跑西颠的,就算家属去报失踪,警方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踪迹,查询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冯天翔开始作案的时间是在十年以前,那个时候,刑侦的硬件支撑还很弱,确实给罪犯提供不少逃脱责罚的机会。
“冯天翔为什么会成为岳清的病人?难道他意识到,自己做出这些罪行,是因为心理障碍作祟?”
队长循循善诱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