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已经和死者刘泉的家属们取得了联系,请他们在明天早上,到局里认领尸体。按照工作的流程,我和林达浪明天会对家属们进行询问,试图从死者的社会关系网络中,查找潜在的犯罪嫌疑人。
我躺在床上,对今晚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圈圈为什么会知道,今晚的突发事件,而且能准确的预知到晚上九点?
圈圈对狐狸酒吧的演出流程很了解,知道到了晚上九点,周欣欣就会表演她最拿手的飞天节目。在这个时候,隐匿在舞台上方的尸体,就会坠落下来。
这说明圈圈不仅知道谋杀案,更知道凶手的藏尸计划,对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难道林达浪说的没错,圈圈本人,就是这一起谋杀案的策划者,他故意事先通知我们,就是为了作弄我们?
我脑子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胡思乱想到什么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是这一晚上睡的并不安稳,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我早早的收拾妥当,到附近的早餐摊吃了早点,又给林达浪带回一份。
林达浪这家伙一直睡到八点多才起来。
“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去局里了。估计刘泉的家属也快到了。”
我把早点递给林达浪,示意他赶紧解决战斗。
我俩紧赶慢赶,等赶到市局的时候,在门口就听到了哭天喊地的叫喊声。一听到这哭腔,我们就知道,是刘泉的家属来了。
自从入了刑警这一行,这样的情况,我实在是见过太多太多了。
一般情况下,面对这种情况,我们都会先安抚家属,等到受害人家属的情绪相对稳定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询问。
我和林达浪本想要安慰一下家属,却发现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英科长和胡莉此刻正在法医科门外的走廊上,对被害人的家属做安抚工作。
虽然家属仍旧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但是家属的情绪已经趋于平稳。英科长暗中对我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可以上前询问了。
今天来认领尸体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从年龄上来看,这应该是死者的妻子。
之前看到她哭的这么惨,我们还以为询问过程会非常的困难,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工作进行的出奇的顺利。甚至都不需要我们去问,家属就主动的开口:“我是刘泉的妻子,我叫王蕊。我老早之前就跟刘泉说过,他这么下去,早晚会出事儿,可是他就是不听。”
我一听这话里有信息,就赶紧追问道:“您情绪别太激动,慢慢说,在这之前,刘泉到底怎么了?”
王蕊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抹眼泪:“我才不激动呢。我就知道他早晚要出事儿。这几年来,刘泉基本不怎么回家,成天在外面五马六混。我早就跟他说过,赌桌上的钱不好挣,现在果然是付出代价了。”
我们这才明白,刘泉虽然是好几家连锁便利店的拥有者,但是便利店的生意并不算好。他真正的金钱来源,其实是在赌桌上。
“你们每天的演出时间和内容,都是固定不变的吗?”
周欣欣想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一成不变。我们有五六套节目不断的轮换,会保证和前几天的节目不同。但是总是这么几套,很少排新作品。”
“那你们会有节目表吗?每位演员怎么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上场了?”
“对于那几位台柱子来说,会有节目表。酒吧也会让他们在黄金时间演出,而且他们的演出时间,会打在九点外的广告牌上,以此来招揽顾客。对于我们这种小角色来说,就没有演出表了。但是我们的表演时间都比较固定。就像我们几个,一般都是在这个时间表演的。”
“你近一段时间,也表演过飞天这个节目吗?”
听到我这么问,周欣欣的脸上终于多了点儿其他情绪,她嘴角上扬,显然是有点儿得意:“这三天来,我每天都会表演一次。顾客们很喜欢这个节目。”
我对于这个节目吸不吸引观众,一点儿都没有兴趣,我想要获知的,是周欣欣是不是在固定的时间,表演这个固定的节目。
我这话表面上是在问周欣欣,而实际上,我说话的时候,却扭头看向了林达浪。
林达浪也朝我点点头作为回应,他显然明白我心中在想什么。
我们现在已经基本了解凶手的伎俩了。凶手在杀害了被害人刘泉之后,将其掩藏在了舞台的正上方。因为演出人员周欣欣拽动布带,才使被害人的尸体暴露在大家的面前。
圈圈之所以让我们九点到狐狸酒吧,是因为他知道,在九点钟的时候,周欣欣会开始飞天表演,而这个时候,就会让死者的遗体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难道说圈圈将我们叫过来,是让我们破获这起命案的?
我们对酒吧的工作人员进行了询问,想要问问他们,对死者是否有印象。
对于这个刘泉,工作人员们都没有什么印象,应该可以确认,这个家伙,并不是这里的常客。
“能否调出下午的监控视频?”我对酒吧前厅的领班问道。
“监控录像是可以调,但是舞台上是一个死角,摄像头照不到的。”领班面露难色。
狐狸酒吧是本市闻名二十多年的夜店,在刚刚开业的时候,还没有监控录像一说。近些年来,酒吧虽然增添了监控系统,但是受到市内布局的影响,监控中存在不少的死角。舞台正是其中之一。
对于领班的这个说话,我并没有丝毫的意外:
“没事儿,调取录像就行,我要看一看,是否有人和被害人同行。”
凶手费那么大劲儿,将死者藏在舞台之上。自然是因为这里足够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