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非但没有和苗圃客气,话语里反倒还有一丝问责的味道。
如果李元华的案子发生之后,校方没有掩盖消息,而是将消息传递给学生们,让他们加强自身防范意识的同时,学校也加大治安力度,或许就不会给凶手再次行凶的机会。
虽然这只是我们事后诸葛亮,由结果倒退出来的结论,但是不可否认,在王默的案子里,校方是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在刚刚发生分尸案之后,学校竟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给了凶手再次行凶的机会,这一点,是绝对清洗不掉的污点。
苗圃连连点头,不知道是真的承认自己的失误,还是在敷衍:“对对,我们已经意识到之前的失误了。您放心,我们这一次一定不会再捂着盖着,也会百分百的配合你们警方的工作的。”
看到苗圃如此的配合,队长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我们只是刑警,我们的工作,是尽快的侦破案件,将凶手绳之以法。至于评判校方领导们是否存在重大过失,那是司法部门需要去操心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苗圃还挺会来事儿,得知我们没有吃饭,就马上提出,带我们带学校的食堂,解决早饭问题。
我们也懒得跟他客气,就跟着苗圃,来到了学校食堂的员工就餐区域。
“我已经跟哥哥档口都打过招呼了,各位警官想要吃什么,自用自取。无论是案件上,还是在其他方面,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苗圃将一张个人名片递到了队长的手里,就很知趣的离开了。
没有了外人,我们几个家伙也自在了许多,纷纷从食堂档口取来了吃的,边吃边聊案情。
民族大学不愧是本市一流大学,食堂的规模不小,早餐供应的种类多种多样,比我们在警校的时候,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就连留洋回来的林达浪,也轻易的在食堂内得到了满足,这货左手一杯咖啡,右手一块三明治,啃得不亦乐乎。
一边吃,林达浪还不忘了跟队长汇报情况:
“队长,我和牧哥在楼下演戏的时候,听到不小学生在谈分尸屋的传说。看来真如吴昊他们所说,分尸屋的故事,在民族大学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我在一旁跟着点头,示意林达浪说的没错。
队长一边飞快的往嘴里塞着小笼包,一边应和着:“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个故事,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抓住凶手,下一位死者,仍会是这样一副死法。”
一时之间,在场的几人,全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队长。显然,我们都想听听,队长的看法。
队长三下两下解决了面前的一笼包子,对着我们嘿嘿一笑:“你们都说完了,该轮到我了吧?”
队长真是好胃口,摆摆手示意林达浪再给他拿一笼包子,这才继续开口说道:“几乎可以确定,这起案子,就是民族大学的学生干的。”
林达浪端着包子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队长的这句话,林达浪随口问道:“为什么一定是学生干的,那些教职员工,应该也同样知道分尸屋的传说。”
队长摇摇头:“虽然现场布置的很严谨,没有留下任何的个人信息,然而还是可以看出,凶手的年龄不大,心智相对来说,并不成熟。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利用分尸屋的传说,来扰乱试听。”
我基本同意队长的这个推测,如果是教职员工的话,应该不会如此的幼稚。不仅如此,我想的比队长还要更多一些:“死者王默是土木系的,但是之前的李元华,是艺术系的学生。而且凶手显然很了解艺术院系兄弟会的那一套规则。我认为凶手应该就是艺术院系的人,我们只要排查出艺术院系中和王默来往比较密切的家伙,基本就可以圈定怀疑人范围。”
我自认为这个推论合情合理,然而听了我的话,队长却夸张的瞪起眼睛,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队长不仅办案上雷厉风行,在吃东西上,同样也不含糊。一会儿的功夫,这一笼包子又告罄了。
对于我们这些刑警来说,和尸体打交道,基本上已经成为我们的日常了。教学楼里的那些尸块虽然让我们心里膈应,但还不至于恶心的吃不下饭。
可就算这样,也绝对没有胃口大开的道理。队长这个怪胎在摆弄了尸块之后,竟然还能吃下两笼包子!
看我们都盯着他吃东西,队长竟然破天荒的不好意思起来:“都看我干什么!反正账都算到苗圃的身上,不吃白不吃。”
我对队长算是彻底的服气了。
吃过了早饭,我们从食堂出来,准备到土木系去进行初步调查。
在这之前,我们就已经跟学校打过招呼,全校都暂时停课,等待我们的调查。
我们在土木系的宿舍中,见到了王默的室友们。这帮家伙一个个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土木系2013届的学生,张梁栋、乔松、伍德海,对吧?”
队长一边翻看着极为学生的档案,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队长这副做派,就是在给几个学生施加压力,同时在暗中观察他们的反应。
几个学生都连连点头,脸上的紧张劲儿,溢于言表。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这三位学生都没有什么城府,如果这案子真的跟他们有关联,他们根本就隐瞒不住。
队长在唱白脸,我就要在一旁唱红脸,我故作亲切的拍了拍身旁学生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你们不用紧张,我们找你们过来,并不是怀疑你们,而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我们警察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说说吧,在案发之前,王默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队长也不再对他们施加压力,而是及时的抛出了问题。
三位学生面面相觑,过了许久,名叫伍德海的家伙率先开了口:“反常举动好像是没有。事实上,我们和王默虽然是室友,但是来往的并不多。”
我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倒要看看了,都是一个寝室的室友,来往怎么能不多。
伍德海看着我们,小心的措辞:“王默他……他有点儿贪玩,几乎每天晚上,都到校外的网吧包夜,白天的时候,才回到寝室里睡觉。”
“你的意思是说,王默是个网瘾少年?但是我们了解到,土木系可是民族大学最好的院系,这家伙晚上上网白天睡觉,怎么没被院系给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