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好?”欧阳灿笑问。
“报答你包扎之恩。”夏至安晃了晃手。
欧阳灿笑着摆摆手,刚要拒绝,听见脚步声,回头见蔺清如上来了,笑着说:“小婶,我以为您去睡了呢。”
“在下面跟你妈妈聊了会儿,帮她准备了下明天的早饭……明天你们有好吃的鱼片粥了。”蔺清如笑道。
“好呀。”欧阳灿笑着说。
“怎么一股药味儿?这怎么了?”蔺清如走过来,看到桌上的药箱和处理伤口剩下的耗材。“哟,你们谁把手割破了?”
“这个大少爷呗,还有谁。”欧阳灿笑起来。
“严重吗?”
“不要紧,就是划破个口子,小灿帮我弄好了……蔺阿姨,我上去了。晚安。”夏至安说。
“晚安。”蔺清如忙说。
石头跟着夏至安走,可是走到楼梯那里,似乎在跟着上楼还是下楼之间产生了疑惑。夏至安笑着拍拍它,说:“我已经把你儿子抱回来啦,上来吧。”
“奶奶舍得把哼哼还给你了?”欧阳灿听见,问。
“那是当然的。”夏至安笑着带石头走了。
“奶奶可喜欢哼哼了,本来是不想还的……小夏手伤的厉害么?”蔺清如问。
欧阳灿看夏至安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小声说:“钓鱼的时候就勒破了,手上这里,鱼线切得很深的。”
“一声儿都没言语,也是够能忍的。我们都没留意,真是的。”
“男生嘛,有点伤就喊可能比较伤自尊……”欧阳灿笑笑,喝了口水。
“对了,忘了跟你说。下午有人来送了些水果和花。”蔺清如道。
“嗯?”欧阳灿停了下来,看着她。
她心里自然是有猜测,见婶婶点点头,自己也点了点头,却没出声。
蔺清如见她不语,便说:“是人家司机送来的,说是他们家女主人嘱咐的,老爷子也讲昨天晚上人多,也没好好招待,特地送来的。你妈妈让司机带了四条个头挺大的鲜鱼回去,另外也给了他两条。”
“那司机什么表情?”欧阳灿笑着问。
“挺高兴的。”蔺清如笑道。
“我妈一般对跑腿的人都会照顾一点。”欧阳灿抬手擦了擦眉毛。“陈叔叔给我爸开了这么多年车,工资不怎么高也没走,主要是医院福利也好,我爸妈私底下也不会亏待他。”
“是啊。难找你爸妈这么好的雇主。”蔺清如说。
“我妈是想着不失礼吧,忽然又送水果又送花的。”欧阳灿把水都喝光了,放下空瓶子在那里,手指弹了两下,不说话了。
蔺清如看了她一会儿,问:“昨天也没好问你,怎么回来以后情绪不好啊?在他们家遇到什么不愉快了吗?”
“干嘛?”欧阳灿见他笑得奇怪,问。
“原来整理癖会传染,我才知道。”夏至安说着,挥挥手让她往旁边闪开些,自己走到桌边看了看方向和角度,又整理了一下,才拍拍手。“桌面不够干净……等一下啊。”
欧阳灿拄着拐杖站在一边看他戴上手套,把抹布和喷壶取过来,喷了一层清洁剂在桌面上,仔细地擦起来。她索性坐在沙发扶手上,下巴搁在拐杖中间,看着他把桌子擦得光可鉴人。
“夏至安。”她忍不住叫他一声。
“嗯?”他瞥了她一眼。
“你这毛病怎么落下的?”她问。
“什么毛病?”他问。
“就……这个。”她抬手,手指在空中乱画着,指了桌椅和他手里的抹布喷壶。
“我没说过吗?”他擦完了桌子,顺手把花瓶和摆件都放在了一条直线上。
“好像没有。说过我可能也没留意。”欧阳灿说。
“我也不记得了。小时候的事儿谁记得那么多。”他淡淡地说。
“我有个同学。他有点洁癖,是因为他妈妈特别爱干净。小时候他在外面玩摔跤了身上衣服弄脏,回家去都要挨揍。后来他就习惯了,不管怎么样都得把自己弄的一尘不染的样子。”她说。
夏至安笑笑,道:“我倒挺羡慕他的。起码还有个来由不是?我好像一直这样吧。”
欧阳灿点点头,说:“要是没什么不得劲儿,倒也没什么。”
“你要喝点儿什么吗?”夏至安问。
欧阳灿还真有点渴,就说:“冰箱里有矿泉水还有饮料。”
“我喝水,你呢?”他走过去,把小冰箱打开。
看到里面摆的有几种啤酒,又问她想不想喝酒。
“不要。回头小婶上发现了要批评我的。她给我吃药呢。我也喝水吧。”欧阳灿说着把拐杖横过来放身后,接了夏至安递过来的水瓶。“我要一瓶就可以。”
夏至安递了两瓶过来,她两瓶都接了。
“帮我拧开,谢谢。”夏至安说。
欧阳灿笑笑,说:“嗯,这是变相夸我力气大是吗?给。”
“叭”的一下瓶盖拧开了。金属瓶盖看起来亮晶晶的,很耀眼。她把瓶盖留在上面,瓶子递过去。夏至安接瓶子时,她才看了一下他的手,“你手指头怎么了?”
夏至安把瓶子换到左手,右手伸过去给她看了一眼,“被鱼线勒的。正好在这个位置,有点不方便。”
他要收手,欧阳灿一下捏住了他的手指头,凑近一点看,皱眉道:“你怎么也不出声儿啊?切的这么深,再深一点儿,你这要出大事儿的……”
伤口有点深,只是部位比较隐蔽,他如果不特意展示,别人一般是不会注意到的。
“我爸和我小叔也是粗心,没看见么?伤成这样不可能不出血的。”欧阳灿把瓶子放一边。“你这个手真是多灾多难,上回车祸那次刚好了,又来一回……我去拿药箱,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我看这有点发炎。”
“没关系。我自己处理过了。”夏至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