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灿接了伞,看他挥挥手便折返遮雨棚,说了声谢谢,赶紧与蒲桥他们会合。从现场出来,他们一路交流着在现场发现的情况,然而直到车开回局里,他们也没能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便各自回去处理现场采集的样本,欧阳灿则抓紧时间去解剖室工作。
不想她过去时才知道两位死者的家属在看过尸体之后,意见产生了分歧。年长死者的丈夫同时失去了妻子和女儿,情绪仍在崩溃边缘,长时间嚎啕大哭、捶胸顿足。他不仅反对解剖妻子的尸体,还反对解剖女儿的尸体,并对希望通过尸体解剖来明确妻子死因的女婿大打出手,在法医中心上演了全武行。幸而在场的都是应对这样的场面颇有经验的老警察,知道家属在悲痛之中情绪必然有失控的时候,所做的决定也常有反复,因此极为耐心地进行疏导和劝慰,才不至于让场面失控。不过这样一来,对尸体马上进行解剖是不可能了,欧阳灿颇有点烦躁。
潘晓辉出来,将她拉到一边,说:“还是再等等吧。”
“除了等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办法。现在调查也说不上有什么疑点,总不能越过家属去坚持解剖。”欧阳灿说。
潘晓辉点点头,说:“那就先这样吧。我先安抚家属……希望林队他们那边的调查有发现。”
欧阳灿也点了点头,看了眼那对在休息室中又抱头痛哭起来的翁婿,默不做声地走开了。才出了法医中心,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拿出来一看是曾悦希打来的电话,她接了起来。
戴冰说:“好好的一个周末赔上了,看你情绪还怪稳定的。”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工作,干嘛不情绪稳定地做好啊?”欧阳灿招呼同事过来,把这具尸体也小心地装进尸体袋中运走。她看了眼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戴冰,一边摘手套,一边问:“是不是还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啊?”
“嗯?哦,我是觉得这事故是意外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戴冰说。
“怎么讲?”欧阳灿往外看了看天气,问。
雨还在继续下,并且有加大的趋势。
“车开着开着迷瞪了,心一慌油门当刹车也不是不可能。”戴冰说。
“是有可能啊……”欧阳灿站在遮雨棚的边缘处,望着不远处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