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听见那声音时,我握着刀柄的右手都颤了几下,那是兴奋的。
“是你?!”
我兴奋得咬牙切齿,转过身看向那个跟我说话的人。
说话的那人就站在距离我大概二十来米的位置,跟我当初第一次遇见他时没有两样,身上依旧穿着麻袍,但脸上却缠绕了许多赤红色的绷带,只露出了嘴部跟眼睛。
我能肯定刚才听见的声音是养九生发出来的,但此时此刻我看见的人,却跟当初的养九生有一定差别。
身材要更消瘦一些,下巴上的皮肤也没了,能很直观的看见皮肤下的血肉组织。
由于没有皮肤的遮掩,牙龈也直接暴露了出来,看着就像是一具骷髅架子,那双赤红色散发着柔光的眼睛,更是将他从“人”这个字上拉得越来越远。
此时我看见的养九生,像是怪物,不像是人。
不光如此,他现在给我的感觉也不大一样了,气息也有所变化,比原来还要微弱,几乎到了细不可闻的地步。
也就是因为这点,从头到尾我都没发现他在后面跟着,要不是他开口说话,我都没办法先一步察觉到他的存在。
当然,他的这个举动也说明了一点。
这龟孙子没想偷袭我,他忽然搭腔,基本上就等同于跟我打招呼了。
“养九生?”我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盯着这人:“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听见我的问题,养九生嘿嘿笑了两声,肩膀细微的抖动了两下,声音跟以前相比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哪怕嘴部这一圈看不见皮肤,似乎也影响不到他说话。
“这都得拜你所赐啊”养九生一边笑着,一边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种隐藏着暴虐却又要强装冷静的眼神,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拜我所赐?”我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是说在海南的时候?”
养九生笑着摊了摊手:“不是,但也算是。”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问:“有话就说明白了,什么叫也算是?”
养九生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起来。
“就因为你就因为我当初没在海南干掉你九螭神又被镇住了我们的行动又失败了”
“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一直跟我们旧教作对还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坏了我们那么多事”
话音一落,养九生猛地揭开了脸上的绷带,露出了那副比怪物还要令人恐惧的脸。
“这是真神对我的惩罚!”
陷天山比我想象的还要高,而且越是靠近山顶,山里的重力就越是让人难以忍受。
之前我在山下还能勉强控制住平衡,但跑到陷天山的三分之二处,我只发现自己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了
别说是全速跑动,就是想抬起脚往前迈一步都变得有些困难。
到最后我都放弃奔跑的想法了,只能稳稳当当的,以极慢的速度,一步步向着山顶走去。
毫不夸张的说,我现在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说六爷他们也是够牛的,这座山这么难爬,他们竟然还来了好几次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如果我只能维持目前的速度,那么想走到山顶,至少得需要半天,甚至是一天。
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种状况,傻子才会选择现在上山,肯定先选下山支援六爷他们啊!
正当我犹豫不决要不要继续前行的时候,很突然的,我发现胸前佩戴的沙身者法印有些发烫
那种温度的变化是极其微小的,如果不是碰巧注意到,恐怕我都不会发现法印的温度有所变化。
难道是又有敌人??
想到这点,我急忙停下脚,握紧了手里的苗刀,心也提了起来。
现在我已经自顾不暇了,别说是攻击别人,我就算想闪躲也很困难,如果对方从远处偷袭我我根本没办法躲开!
但我仔细观察了一会,我发现四周并没有动静,也没有生人出没的迹象。
可是法印确确实实是在发烫,而且温度只持续在一个点上,并没有继续升温,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我继续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半分钟,确定没有情况,这才用手提着绳子,将法印从衣领里拽出来。
也就是在这瞬间,我发现那些死死压制着我的重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消失了。
“哎我”
但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股才消失不到两秒的重力,又一次笼罩了我。
这种变化让我有点迷茫。
只感觉有个看不见的开关被敌人按住了,开关打开,我就得被这股重力压制住,当它关闭时,我才能随之脱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又恢复了”我忍不住嘀咕了两句,左右看看,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我没多想,将法印提起来,准备塞回衣领里。
因为我检查过了,法印没什么问题,至于它为什么会发烫,这点我确实研究不出来。
但说来也巧,又是在这个时候,那股刚恢复不久的重力,再一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