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面对这些怪物的时候,死亡可能都是一种解脱。
就在这时,北贡猛地低吼了一声,等我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四周的情况有些变化。
我们脚下的草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让一层半透明的薄膜给盖住了。
这层薄膜有一定的弹性,看起来挺厚实的,用脚踩着都能感觉到那种难以描述的韧性。
我蹲下身,用手摸了几下,只觉得一阵恶心。
这层薄膜上带着一种黏糊糊的液体,远了闻没什么味儿,凑近一闻,带着一股很淡的腥味。
“什么东西”
我嘀咕道,回头一看,这玩意儿竟然跟活的差不多,盖着地面不说,还在继续往山下蔓延,一路上遇见的树木巨石全都被它盖了一层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北贡也冷不丁的开了口,虽然说话的声音很模糊,像是嘴里含着一口水说话,但我听得很清楚。
它说的,是人类的语言。
“胎衣。”
“你竟然会说话?!”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北贡:“你前面咋不说话呢?!”
“黑袍王分身群星从来”北贡手舞足蹈的跟我说着,像是在比划着什么,语气很是焦急:“它的分身是活的又叫神子”
北贡像是刚学会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大概的意思我能听懂。
黑袍王的分身是实质性存在的生命体,又被称之为“神子”,再联系上它所说的胎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胎衣就是传说中的紫河车,或许它指的也是羊膜,就是包裹胎儿的那一层带粘液薄膜。
“它来了。”北贡说道,身子细微的颤抖个不停,可见它对黑袍王有多恐惧。
我犹豫一下,问它:“要不然你先下去?我一个人上去看看就行,要是遇见麻烦,也不至于把你搭进去。”
北贡没吭声,虽然身子还在颤抖,但它却抬起手来,用一根手指轻轻在我脑门上点了一下。
“你不走?”我一愣。
北贡点点头,虽然没说话,可是它的态度倒是挺坚决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正要鼓着劲带北贡继续往山上走。
忽然间,一阵凄厉的,如同人类婴儿般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毫无预兆的从山顶处传了过来。
曾经我就跟陈秋雁说过,无论是跟旧教的争斗,还是过最普通的那种生活。
一切的轨迹都是有规律的,相交,纠缠,就像是一局棋。
在来到黑龙山之前,我心里有很多个计划,但到了最后,还是一个都没能用上。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道理任何人都懂。
为了保证我们跟旧教争斗的胜算大,我只能不断的在脑子里布局,尽可能的避开旧教的陷阱跟阴谋,不过
我们还是吃了大亏,特别是袁绍翁他们,简直就是一败涂地。
这不能怨他们,只能怪我想得不够周全。
但是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
旧教远比我想象的要“深”,想要毫发无损的赢他们一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赢了也得付出天大的代价。
代价是固定的,真的,这点毫无疑问。
我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如果抛开我的因素,袁绍翁他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赢过俏仙姑他们,因为在旧教的某种特殊力量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或许吴仙佛早就猜到了,想要安然无恙,轻轻松松的混过这一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想要赢,就得有付出,他之所以教给我借用沙身者力量的法门,也是因为如此。
他给我的不是什么绝招,只是给了我一条路,仅此而已。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没有其他人帮助的前提下,我没办法给旧教造成任何威胁,我需要时间来做准备,无论是使用降术还是吴仙佛教我的那些东西。
“这次会死很多人。”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跟北贡聊着。
北贡嘟囔了两句,似乎是在回应我,听它那语气,应该是挺赞同我这个看法的。
此时此刻,山林里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寂静了。
我能听见那种轰隆隆的脚步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山里奔袭,除此之外,方时良他们几个人的大吼声是最清晰的,隔着很远我都能听见。
从他们喊的话来看,应该是还没有追上俏仙姑他们,而且有一点非常奇怪,俏仙姑他们逃跑的路线,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们没有直接往山顶处跑,也没有往我上次遇见神像的地方跑,他们是绕着这座黑龙山的山腰在跑!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立马反应过来,俏仙姑是在拖延时间。
如果他们想要反打一场翻身仗,那就必然会往有援兵的地方跑,最不济也是往有神像的地方跑,一直在山里绕来绕去的干什么?玩捉迷藏呢?
他们一直没往山顶跑,也没有叫其他人过来增援的意思,这很有可能就是计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