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
已经很久没有一个冤孽能给我这么大的危险感了,更何况它还没有露面,只是在赶过来的路途中罢了。
“应该还没到这一步还不能急”我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往前走了两步,将陈秋雁他们彻底挡在身后。
此时我已经不敢放开手了,右手死死的攥着法印,将其握在手心里,心跳渐渐快了起来。
忽然间,树林里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从那阵脚步声就可以判断,那人正在往我们这个方向走,而且距离我们不远
当他走到林子口的时候,位于最外侧的这一排槐树,都齐刷刷的掉起了叶子。
几乎是在短短数秒,这一排槐树就变成了光秃秃的杆子,而树后的那人,也渐渐露出了他的面目。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年龄约莫在四十来岁左右,剃了个寸头,穿着打扮都非常的干练,身上的黑西装一尘不染,像是刚洗过似的,连点褶皱都看不见。
看见这人的瞬间,我没往其他地方想,只觉得这老哥冒出来的太诡异了
真的,我不觉得他是别的什么,打心底里认为他是一个活人,因为他看起来比我们这些活人都要正常,只是眼神略显呆板,好像脑子都放空了似的。
“这是仙家?”我试探着问道。
方时良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回了一句:“你说呢?”
一缕缕犹如丝绸一样浓密的黑色雾气,自那人脚底生出,不断盘绕,纠缠,缓缓向四周扩散了出去。
碰触到这些黑雾的生命体不,哪怕是一块石头,也在瞬间变得惨白,仿佛是死去了一般,看不见半点生命的光彩。
从头到尾,那个中年男人的眼神都很呆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没有去看任何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种心不在焉的表现,反而越来越让我觉得危险。
我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将胸前的法印取了下来,紧握在手心里,心脏跳动的速度飞快
在这时,邪萨满也不再继续唱词了,像是累了一般,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莽千岁。”
邪萨满说着,抬起手,指了指我。
“宰了他。”
随着那阵铜铃声响起,我跟方时良再也制不住他。
天知道这老东西的力气有多大,不光是硬生生的摆脱了我们纠缠,还一人送了一脚,把我们踹到了宋补天所处的那个大坑边上。
邪萨满疯狂的大笑着,捡起神鼓跟鼓鞭,扬起手使劲敲打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我知道不是他的腿脚有毛病这老不死的是在跳萨满舞!!
“这老逼喝多了?是想跟咱们打醉拳还是怎么的?”方时良满脸痛苦的捂着手臂,看他那表情,貌似是忍不住疼了,邪萨满不知道玩了什么手段,搞得他现在确实有些狼狈不堪,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好听。
“萨满舞。”我低声道,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老三!!”
这一声大喊响彻了长空,但没有任何东西给我回应,所有人包括陈秋雁在内,都很迷茫的看着我。
“你他妈喊谁呢?”方时良好奇的问了一句。
“三翅虫啊!”我哭笑不得的说:“我不是给它取了个外号么,老三啊!”
听见这话,陈秋雁叹了口气,冲着天上喊了一声:“小小胖!你爹叫你呢!”
没等陈秋雁话音落下,一阵嗡嗡嗡的飞行声,渐渐从树林那边传了过来。
不过两三秒的样子,三翅虫就直接飞了回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我的肩上。
“看吧,我就说它喜欢这个名字。”陈秋雁笑道。
三翅虫点点头,似乎是在说,陈秋雁说得对。
“我操。”方时良嘀咕道:“你要是有这么个智障儿子,我估计你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会不会说话啊?”我没好气的说道:“我离死还早着呢,能不能别咒我?”
在这个时候,坑底的宋补天都快哭出来了:“你们俩能不能别他妈瞎聊了!赶紧想办法给我拖住邪萨满!我还琢磨着破阵眼呢!”
一听宋补天的话,我跟方时良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凑上前去看了看。
在底下埋着的那个金属塑像并没有被破坏的意思,子弹没有给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留下了一道划痕,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痕迹。
“我刚才研究过了,这尊塑像里面藏着许多类似人体经脉的东西不知道是挖出来的槽还是埋了管子,有很多气在里面流动。”宋补天咬着牙说:“我试试,看看能不能把那些东西切断,你们别让邪萨满靠近我。”
“行啊,我尽量吧。”方时良说着,耸了耸肩:“那老东西不简单,我这只手已经使不上劲儿了,估计又他妈中毒了。”
“知道我为什么让它回来吗?”我问。
方时良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很干脆的抬起手,跟上刑场似的:“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