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岭。
“老沈,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仇家不是就在铁岭吗?”方时良忽然问了我一句,似乎跟我想到了一块去:“这不会是他留给你的吧?”
“看看就知道了。”我叹道。
拆开信封,打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不得不说,写信的这人,绝对有一定的毛笔字功底。
虽然字迹非常的潦草,但看着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不是胡乱写的那种。
“沈家后生,你来东北就是找死。”这是第一行字。
“想死就来铁岭,我在山上等你。”这是第二行字。
从头到尾,这封信里都充满了一种挑衅的味道,字里行间也满带杀气
“我操,这是战书啊?”方时良惊讶道。
“这是等着咱们呢。”我苦笑道:“既然留信的地方在铁岭,那么写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谁?”
这个问题,董老仙儿跟镇江河是同一时间问出来的。
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做足了报仇的准备。
那些仙家的死,他们俩肯定放在心上了,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人姓谢,具体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您二位听说过没”我低声道:“他也是萨满一支的,十几年前有个外号,邪萨满。”
“邪萨满?姓谢?”镇江河喃喃道,皱了皱眉:“难不成是他”
“不可能啊!”董老仙儿也愣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表情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意味:“他早八辈子就死了,还是被咱们三个吊死在黑龙山上的!”
袁绍翁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一直闷着头抽着烟,到这时候,他才叹了口气,说。
“该来的麻烦避不了,那老家伙没死,现在是想卷土重来了。”
在整个东北三省,最出名也是势力最大的法派就两个,一是萨满教,二是出马家。
说白了,在很多先生看来,出马家还是低萨满教一截,因为出马这个法派,就是从萨满教里慢慢演变出来的。
更何况这两个法派的风格相差甚远,确实能分得出高低来。
这么说吧,无论是萨满教还是出马家,他们最大的本事,都来自于那些动物修成的仙家。
出马家跟仙家的关系,相当于师父跟徒弟的关系,但是萨满教呢?
他们教内的先生跟那些仙家是平级的,不分上下,不分高低,并且很多仙家都会无条件听从萨满的命令,跟出马弟子的“祈求”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老爷子也在私底下跟我说过,现在把持东北三省的几个老先生里,出马家的镇江河,跟萨满教的董老仙儿,实力都是差不多的,分不出高低来。
法派或许有别,但能力的高低,绝对只看先生本身。
董老仙儿,这不是他的本名,只是一个外号,跟我活阎王的外号一样,都是行里人叫起来的。
关于他的事,我了解的不算多,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另外一个镇江河我记得老爷子跟我说过。
他本名是叫郑江河,之所以现在都喊他镇江河,则是因为十几年前他干出来的一件大事。
东北三省有道行的仙家不少,有道行的邪孽也不少,在十几年前的牡丹江,就曾经出现过一只骇人听闻的“水畜”。
具体那是一只什么样的冤孽,这我倒是不清楚,但应该是鱼变的,老爷子跟我说过。
那怪物的能力极强,道行极高,牡丹江那一片的先生刚开始还有点脾气,成群结队的跑过去就想收拾它,但还是被反收拾了。
最后是郑江河老爷子出面,把那只成了精的水怪镇死在了牡丹江,打那以后,他就在东三省扬名立万了。
镇江河这个外号,也是这样被人喊出来的。
他们俩的穿着打扮跟袁绍翁不太一样,貌似身体素质比我们都好,都穿着一件极其单薄的白衬衫,也不觉得冷。
镇江河手腕上戴着一块金表,董老仙儿则是戴着一串念珠。
整体来看,这三个老头儿的风格差不多,都是属于那种丢进人堆里就自动消失的,没什么太独特的地方,而且他们的眼神也跟普通老人一样浑浊,看不出特点
“沈枯荣的孙子?”董老仙儿嘀咕着,打量了我几眼,跟站在他身边的镇江河说:“感觉一般般,就是肉身里的气不太对劲。”
镇江河的话不多,说话的嗓音也有些嘶哑,听着有种冷冰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