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喉把他丢到一边的时候,我们这才看清楚,那人喉咙那一块都被掐变形了,喉结两边都有凹坑,应该是指头掐出来的。
“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我都看不懂现在的世道了”老喉说着,蹲下身去,把那个光头腰间别着的手枪取了出来,拿在手里把玩着:“有把喷子就牛逼了?”
毫不夸张的说,当时那么多人在旁边站着,还真没有一个人敢动,哪怕有几个人拿着猎枪,枪口也直冲着老喉,还是没敢扣扳机。
“我操。”我一脸惊讶的看着老喉,问宋补天:“这老哥原来是干什么的?下手够黑啊!”
“他?”
宋补天笑了笑,说起这话来,脸上也满是回忆:“听我爷爷说,他原来就是整个西南势力最大的土匪之一,只不过后来让军队给收拾了,跟我们宋家结缘,也是机缘巧合。”
“身手不错啊。”我低声道:“都这把年纪了,身手还这么灵活,平常是怎么保养的?”
“他是”
“砰!!!”
这时,老喉那边的枪响了。
等我们抬头望那边看去,只见老喉手里拿着的枪还在冒青烟,站在他正对面的那后生,此刻已经倒了下去,额头上有一个显眼的血窟窿。
“拿着枪杆子有屁用?你们敢打吗?”老喉问着,也没有继续搂火的意思,反而把手枪往边上一扔,赤手空拳的走上前去,语气里满是愤怒:“刚才是谁砸的车?”
“他就一个人!!咱们有什么好怕的!!三儿!!开枪打他啊!!”
“我”
老喉没再多问,看见站在他右手边那人把枪口抬了起来,老喉一个箭步上前,抬手一拳就砸在了那人的喉结上。
稳,准,狠。
这三个字就是老喉的风格,真的,这一点没说错。
我看不出他有没有功夫底子,但就近身搏击而言,他深知其中真谛,一招致命,不玩花活
“老沈,用不着担心,抽根烟歇会儿。”
宋补天双手垫着脑袋,靠着车椅,笑眯眯的说道:“等他干死那几个拿枪的,其他人也就老实了。”
说来也巧,宋补天话音刚落下,在我们正前方不远处,有一辆小轿车直线行驶而来,速度飞快,一边提速还一边打双闪灯。
看见那辆车,宋补天兴奋的差点没蹦起来。
“成了!咱的货来了!”
老喉那种悲痛的语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老头儿是真的心疼这辆车。
看见挡风玻璃被人砸,他急得拉开车门就要下去,但还是让宋补天拽住了。
“别。”宋补天低声说道:“交给我们处理,您好好歇着,我保准让他们”
“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这车我新买的!你懂啥子!”老喉毫不客气的骂道,嘴里怒气滔天,根本就不给宋补天留面子。
听见这话,宋补天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说:“你继续帮他拖时间,我们去解决麻烦,最多几分钟。”
“行。”我点点头,透过前车窗,往前面看了看,笑道:“好像你们不需要帮忙。”
“帮个啥子嘛,就这帮杂碎”宋补天骂道:“真他妈是运气不好喝凉水都塞牙缝,非得往我们枪口上撞,这些龟儿子!”
如宋补天所说,堵住我们去路的,确实是一帮路匪。
粗略一数,大概有二十几个人,领头站在前面的那些都穿着黑西装,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说话也不是本地口音。
“这种人我见过,那是原来跟导师去西北出任务。”陈秋雁靠着车窗,跟看戏似的,看着外面的情况:“他们是全国游荡的那种路匪,心情好了,就做一票,直接堵着路,甭管是货车还是私家车,让他们堵住了都得被抢。”
“你也遇见过?”我好奇的问道:“那些人呢?让你们收拾了?”
“可不是么。”陈秋雁笑道:“跟我们出任务的还有一些官兵,他们负责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所以下手也挺绝的,基本上见面就搂了火,当场击毙了七八个吧。”
在陈秋雁跟我们聊着的时候,宋补天跟着老喉已经走了过去,对面领头的路匪也迎上了他们。
“哥几个,你们这是拦路抢劫还是想收点过路费啊?”宋补天笑眯眯的问道,那语气很是亲切,甚至是有点谄媚,内心的情绪没有透露出分毫:“想收过路费就直说嘛,何必动刀动枪呢?”
老喉的脾气明显没有宋补天那么好,左右扫了一眼,他直接问:“你们谁是领头的?”
“我。”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大光头,往前走了一步,脸上也满是笑容,看不见半点匪气:“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手头紧了,想找人借点钱应应急,刚才是那几个小的不懂事,所以才把你们的车给砸了,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别说是老喉了,就我这种脾气好点的人,听见他这么说,心里肯定不乐意。
你们不会介意吧?
这他妈算是威胁还是道歉呢?
宋补天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老喉猛地一拽,把宋补天拽到了边上,示意他别吭声,让他来处理。
“不介意。”老喉说着,又冲宋补天摆了摆手。
看见这情况,宋补天也不说话,耸了耸肩,自讨没趣的走了回来,拉开车门坐回了驾驶席。
“喉爷还是那脾气,没办法啊。”宋补天叹道,递了支烟给我,自己又点上一支,满脸无奈的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