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说吧。”方时良拽着我胳膊,急匆匆的拉着我往前走。
看见他那种火急火燎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只感觉很不对劲。
“有人跟上你了?”我问。
“不是。”方时良摇摇头:“在我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周围有很多条子,最近的那个距离我们不超过一公里,好像还在往这边赶。”
“开着警车过来的?”我忙不迭的问。
“走路。”方时良笑道:“他们都是便衣,貌似是想出其不意的把你抓了,但他们再便衣也瞒不过我啊。”
方时良说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他们的眼神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像是刮刀,隐藏得再深也让人很不舒服,总感觉心虚得慌。”
“你还挺有经验啊”
“废话,我都让人追过多少回了,要是再认不出来,我还混个屁。”
说着,方时良把手搭在我肩上,随手给我递了支烟,语气很是沉重。
“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了,节哀吧。”方时良叹道:“咱们俩是过命的交情,我跟你不谈那些虚的,需要帮忙就吱个声。”
“真的没事。”我笑着说,眼里隐约有些感触:“你能来见我,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谢谢你,真心的。”
“憨批,我们还用得着说谢?”
“肯定要谢谢你啊。”我苦笑道:“现在沈家倒了,我也变成了众矢之的,你能冒着风险来见我,我是真的”
没等我把话说完,方时良就插了一句,问我,谁说沈家倒了?
“我爷爷栽了,一家子人都让仇家弄死了,现在就我一个独苗,这还不算是栽了?”
“那也是你爷爷栽了,跟沈家没关系。”
方时良笑了笑,说着。
“我从行里人嘴里听来的消息可不是这样啊。”
“不是这样?”我一愣:“他们说啥子?”
“很多人都以为沈家倒了,但是昨天,很多人又觉得沈家不会倒。”方时良低声道:“老阎王死了,还有小阎王活着,都说你们沈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话音一落,方时良抽了口烟,笑道。
“老阎王刚倒下,小阎王就开始收拾残局了,在这种时候,谁敢说沈家倒了?”
第二天一早,我下楼去买了两碗面,顺带着买了一副眼镜,这才回到小旅馆叫陈秋雁起床。
我刚进门,陈秋雁就迎过来了,身上依旧穿着我的白衬衫,笑容万分温柔,那种眉宇之间的温情,足以让任何男人融化在其中
“睡得怎么样?”
我笑着问了一句,提着两碗面走到桌边坐下,冲陈秋雁招了招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咱们准备出发了。”
“坐飞机去?还是坐火车去?”陈秋雁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咱们需要化妆吗?我看那些假身份证上照片都有改动。”
说着,陈秋雁走到我身边坐下,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起来。
“你戴眼镜还挺好看的。”
“凑合吧有点不太习惯”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眼镜店太小,只有这种度数最低的能凑合,但我看着还是眼晕,一会走路你可得扶着我。”
“票买好了吗?”陈秋雁问我。
“咱们开车去。”我说道。
没等陈秋雁多问,我把碗筷推了过去,示意让她先吃点东西,之后才把昨天夜里跟吴仙佛交谈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讲述,陈秋雁倒显得挺淡定的,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事所动,跟个没事人似的,说是一切让我操心,她就不管这么多了。
“反正不管你去哪儿我都得跟着,我的脑子不够用,想不到其他的东西。”陈秋雁笑眯眯的说道。
“开车的风险其实也挺大的,我有点犹豫。”
说着,我皱了皱眉,表情苦恼的说:“俗话说得好,走小道不如灯下黑,如果白道的人是存心要抓我们,那么他们肯定会封锁出城的路段,他们也不傻,肯定知道咱们不敢冒险,为了避开安检那一关,咱就得走其他的路”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如果说,他们的顶头上司多想几层,肯定能想到有灯下黑这个套路,到那时候”
话音一落,我叹了口气。
“想再多也没用,碰碰运气吧。”
“是啊,只能碰运气了。”陈秋雁无奈道:“作为官方势力,他们能操纵的东西太多了,不管是坐飞机坐火车,还是走高速公路,他们肯定都会死盯着的,最好的办法就一个,你应该也想到了。”
陈秋雁看了我一眼,满脸的“你懂的不用解释太多”。
但我给她的回应,却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那什么”我低声说:“我还真没想到要不陈姐您提点我一下?”
陈秋雁扶额无奈了一会,看了看我,说。
“跑。”
“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咱们赤手空拳的往城外跑?”我试探着问道:“咱们从山里走,尽可能的避开所有人,只要出了成都,咱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没错。”陈秋雁点点头:“跑出成都之后,就算上头的人想对付你,也不会真的赶尽杀绝,毕竟你爷爷帮他们做了太多事,只为了一个林东来就得罪你?他们不傻,不可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