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就沉默了。
来的那人见我不说话,也笑了笑,没吱声。
“有事?”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差点被我割掉脑袋的张三。
不得不说,看见它突然杀回来,我确实是有点紧张,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它不是跟着何息公走了吗?这突然杀回来难不成是来报复我的?
“有事?”我又问了一次。
张三深深的看了看我,忽然笑了起来:“老爷说了,你小子眼神毒得慌,让人看着不舒服,所以就特地让我回来挖了你眼睛。”
我点点头,随手抽出一根棺材钉,爩鼠也从旁边跳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盯着张三。
“你现在状态不行,还想跟我斗一次试试?”张三很不屑的看着我,笑容之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我正要说什么,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了出来。
“你想动我孙子?”
说话的人,声音很低,有种气若游丝的味道,但一整句话说下来,却没有颤抖。
等我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了老爷子冷冰冰的眼神。
“爷!你醒了?!”
老爷子嗯了一声,没跟我多说,半眯着眼,看着张三问它:“我问你呢,你是不是想动我孙子啊?”
张三瞪大了眼,很明显是动气了,但奇怪的是它再怎么瞪眼也不开口。
老爷子也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盯着张三,在等它给个答案。
足足过了半分多钟,张三这才开口。
“我开玩笑呢”
张三嘿嘿笑着,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跟老爷子说:“我家老爷慈悲,看你孙子有难,所以特地卖个人情给你,只希望你跟他的账能够一笔勾销。”
得到这个答案,老爷子也不禁愣了一下。
“我有难?”我指了指自己:“谁说的?”
“我家老爷说的。”张三答道。
话音一落,张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爷子,语气很是诚恳,甚至是诚恳到了幸灾乐祸的地步,并不像是在骗我们。
“活阎王,难道你没看出来你孙子快死了吗?”
{}无弹窗听见何息公那句话的瞬间,我想都没想,拔腿就往林子里跑,常龙象跟爩鼠也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
前几天下过雨,再加上这几天都没怎么出太阳,林场里的路越往里越难走,地上全都是黏性极大的烂泥。
往林子里跑了没一会,我跟常龙象的裤子,膝盖以下,全让黄泥给浸透了,那种湿乎乎黏糊糊的感觉,说不出的恶心。
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着急,跑得也就越快,生怕这些烂泥拖慢了我们的步伐。
“哥!!你别着急!!沈爷爷肯定没事!!”
常龙象知道我急眼了,一边跑就一边宽慰我,但他说的这些话一点用都没,越是听我心里就越是着急。
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就像是心里有一团火被闷着了烧心!
往里跑出了三四分钟,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血腥味。
那是一种很新鲜的血腥味,我能分辨出来,十有八九是刚从活人身上流出来的
前方是林道的拐角,也是唯一一个挂着指路牌的地方。
我正要拐个弯继续往里跑,常龙象忽然就拽了我一把。
“哥那是不是沈爷爷啊”
常龙象问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来,往路牌的右侧指了指。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地上有几点很不起眼的血迹,顺着路边往灌木丛里延伸,虽然我看不见那里面有什么,但灌木丛的最边缘却露出来了一个布包??
那是老爷子的包,我绝对不会认错。
等我们跑进灌木丛里,顺着布包跟地上的血迹,很快就找到了被杂草荆棘遮掩住的老爷子。
看着满身是血的老爷子,我脑子都是懵的,直到常龙象拽着我过去,手忙脚乱的把那些荆棘杂草扒开,我这才缓过神来
“爷?”我试探着喊了一声,不敢碰他,声音略微有些发抖。
常龙象伸出手去,在老爷子鼻前探了一下,急忙提醒我:“还有气呢!”
“对对!!有气!!有气就行!!”
仔细一检查,老爷子确实有气,但伤得不轻,已经处在了昏迷之中。
左胸口,两侧肋部,各有一道长一寸多,足有两指宽的伤口,深可见骨。
但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上面覆盖着一层白毛,像是豆腐发霉之后长出来的那种菌丝,看着极其显眼。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老爷子的脸色很难看,可以说是如纸人那般的死白,用手轻轻一摸,只感觉比冰块都要凉。
我蹲在老爷子身边,看着气若游丝的老爷子,脑子里无比混乱,只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想不明白。
在我的记忆之中,老爷子从来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何息公到底是怎么
“哥,现在咋办?!”常龙象着急忙慌的问:“要不咱们抬着沈爷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