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孙小五问。
“看地上。”周志国沉声说道,语气很是凝重。
听见这话,我们下意识的低着头看了看,脚边这块草地还好,看着挺正常的,但往前半米左右,一切都变了。
不管是杂草还是荆棘丛,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色彩,像是被墨汁浸染了一般,一眼看过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
不仅如此,连“姿势”都变得不正常了,似是被什么东西压过,齐刷刷的都向着山下倒伏着。
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山中的那一棵棵老树。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秋雁的脸都被吓白了,貌似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场景,颤抖着问:“沈老爷那些冤孽是不是跑出来了”
老爷子并没有回答陈秋雁的问题,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挖了几下,抓起一把沙子看了看,表情也变得更凝重了。
“狗日的这几只五福孽是要成精了!”老爷子一咬牙,低声骂道:“它们散出来的尸气不应该这么重啊!!”
话音刚落,林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嘎嘎的鸟叫。
顺着声音往那边一看,发现四周的老树顶上,不知从何时开始蹲伏满了一只只漆黑亮眼的乌鸦。
看见这景象,我感觉脑袋有些乱了,特别是想起《方生志》中,关于乌鸦这种动物的记载
“嘎!!!”
随着一声极其刺耳的尖鸣响起,其余的乌鸦也纷纷响应了起来,霎时间鸟声混作一片,无数枯叶都被震得从老树上落了下来。
“看见那只老鸦了吗?”老爷子忽然问我们。
“哪只?”我急忙问,不停的转着头,一只只打量着那些乌鸦。
老爷子皱着眉,抬起手来,往左前方的老树顶上指了指,说:“那只。”
在距离我们十来米远的那棵老树顶上,一只比老公鸡都要大上两圈的乌鸦,就蹲伏在树枝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那种近似活人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吊死在自家门前的麻老三,都是一样的死气沉沉。
但最让人害怕的并不是这点。
与其他的乌鸦不同。
这只乌鸦,长着一对人眼。
{}无弹窗老爷子当时并没有搭腔,自顾自的将那些纸人从地上拾起,之后又连续抛了三个纸人在地上。
说来也怪,这些纸人原本都是黄色的,也就是最常见的那种黄纸裁剪而出的模样。
当它们碰触到地面时,就像碰到了黑墨汁那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头到脚都变成了黑色。
但奇怪的是,它们眼睛那一圈却变成了极其醒目的赤红色,就像是安上了两个红灯泡似的,看着还有点反光。
“这三个孩子的怨气挺重啊。”老爷子摇了摇头,蹲下身捡起纸人,直接揣进了兜里,跟我们说:“咱先回去,把那些阴魂都给收走,之后再上山对付五福孽!”
闻言,我们都点点头,没再多问,跟着老爷子就回去了。
等到老爷子将那些阴魂一一收入纸人之中,已到了正午时分。
原本我们是要直接去找五福孽的,但无奈遇见了这帮孤魂野鬼,只能暂时缓了一下进度,准备吃完午饭再去。
那天似乎是升温了,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我都感觉闷热得不行,吃着压缩饼干,只觉得越吃越上火,心里无比的烦躁。
“沈老爷,咱们正午上山,胜算是不是要大一些啊?”孙小五忽然问了句。
此时,他打扮的就跟伤员差不多,手臂上缠了几层纱布,脸色看起来不太正常,显得有些蜡黄。
“正午上山确实是好,但不代表胜算大。”
老爷子叹道,点了支烟,百无聊赖的抽着。
“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至阳自然也能变成至阴,在一天内阳气最重的时候,其实也就是阴气最活跃的时候,虽说那些脏东西不敢在光天化日下乱来,但在山里可说不准啊,只要避开了阳光,它们照样棘手得紧。”
“那些阴魂要怎么处理?”周志国冷不丁开口问道。
“拿回去度了呗。”老爷子无奈的说道:“我擅长害人,也擅长救人,但不代表我擅长救鬼,超度阴魂不是我的强项。”
说着,老爷子把那些纸人拿了出来,又从行李包里翻出来一个竹筒,将其尽数塞了进去,盖上了盖子。
“正好,有你们这帮后生在,我也不用费事了。”老爷子笑道,随手将竹筒丢给了周志国,说道:“你们拿到东北去,找姓袁的度了它们。”
“姓袁的?”
孙小五跟陈秋雁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似乎是不知道老爷子说的是谁。
但周志国貌似是懂行的,接过竹筒点点头,说:“但他近几年都不爱接活儿了,我得借着你的面子上门。”
“你就说我欠他一个人情,但这人情不大,顶多请他吃顿饭。”老爷子不耐烦的摆摆手。
闻言,周志国也笑了起来,说行啊,我肯定把你的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