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老爷子就站起了身,走去柜台那边拿来了一个型似香炉的罐子。
等他坐回椅子上,这才将那些金棺一一打开。
只见这些棺材里装的东西,全都是类似枯木一样的物件,仔细看起来,还有些像风干过的肉干。
这些“肉干”什么形状的都有,有大有小。
有的明显看起来像个人形,有的残缺不全,就只有一截,看着跟木头块一样。
凑近了闻,这些东西还带着一股子腥臭味。
“爷,这都是什么啊?”我好奇的问道。
“十八落恶子。”
老爷子说着,从棺材里拿出一块“肉干”,小心翼翼的用手掰下来一小块,将其放进罐子里,之后才物归原位把大块的“肉干”放回棺材盖上了盖。
这套动作,老爷子一共重复了十七次,除开靠边的一副棺材外,其余的都被他打开了。
“爷,这个棺材里的东西咱不用?”我问道,指了指那副唯一没开过的金棺。
老爷子嗯了一声,头也不抬的说:“那个棺材里没东西,是空着的。”
“里面的东西呢?”我好奇的问。
“被你老子用完了。”老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听见这话,我稍微愣了愣,没等我多问,老爷子就摆摆手,催促着让我回房间等着,他要先把这些棺材收起来。
在上楼之前,我特意问了几句,这些肉干要咋用啊?我入行的试炼是啥?不会是让我把这些玩意儿全吃了吧?
“不是。”老爷子说:“等会我要给你动个手术,把这些落恶子埋进你的皮肉里,要是你在中途叫一声,或是半路昏迷过去了,就算你过不了关。”
我一惊,没说话。
“过不了关,沈家的这碗饭,你就没资格吃,这是规矩。”老爷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很是复杂,似乎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你真的想好了?”
这拜师学艺难道不是磕几个头就完事了吗怎么还带做手术的?
把这些东西埋进皮肉里不会伤口感染吧??
老爷子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便解释了句:“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咱们沈家的规矩就是这样,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我挠了挠头,虽说心里有点害怕,但我清楚,老爷子肯定是不会害我的。
“试试吧。”我笑道:“不试一次,我不甘心。”
{}无弹窗当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兴奋过。
我是怎么都想不到,老爷子竟然真是个行里的先生,而且还是个降术师,听陈老头说的那意思貌似他还不是一般的降术师!
在行里,他应该挺有名的吧?
想起陈老头跟老爷子说的那些话,我心里也不禁有些五味陈杂。
从小到大,老爷子都没让我吃过苦,除开教我中医药理的时候有些严肃外,其余的时候,完全可以说是把我宠上了天。
之前我只当老爷子是在教我一技之长,好让我以后可以继承这间药铺,或是像他那样当个赤脚中医。
现在想来,老爷子不过是在给我留条退路罢了。
哪怕不吃沈家的这碗先生饭,我也一样可以靠着这间药铺活下去,甚至还能活得比普通人滋润一些。
但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真是我想要的吗?
我想到这里,睡意又减了三分,躺在床上,再也闭不上眼睛了。
次日清晨。
我草草洗漱了一番,便迫不及待的下楼去找老爷子。
意外的是,他今天竟然没有开店,也没有出去打麻将,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茶桌旁,像是在特意等我一样。
看见我后,就冲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
走上前一看,桌上摆了个我从未见过的大木箱子,老爷子的右手就搭在箱盖上,左手夹着半支烟,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我问:“你觉得当医生怎么样?”
“可以啊。”我笑道:“反正我听你的,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闻言,老爷子点点头,猛抽了两口烟,又问我:“怕死吗?”
“怕。”我没犹豫,很直接的问:“是个人都怕死啊,爷,你怕不?”
得到这个答案,老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连点头:“我肯定也怕啊,你个崽儿这么怕死,等我以后走了,我那些个仇家真找上门来,你还不得吓尿裤子?”
“那还不至于。”我耸了耸肩:“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呗。”
“你能拼过?”老爷子反问我。
我没说话,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眼里的答案不言而喻。
“得了,世安,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老爷子咳嗽了两声,浑浊的老眼中,似是多出了几分无奈:“老陈说得对,我是该给你一个机会,但我又不想给你这个机会”
“爷,你一直都宠我,啥事都顺着我来,这事你能听我的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爷子抽着烟,看了看我:“你说。”
“我想学你那些本事。”我坦诚的说道,眼里满是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沈家的本事代代相传,要是因为你不想让我学,就让本事断在我这一代,那么列祖列宗肯定不同意啊,要不你给我个机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