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的小耳朵一动一动,奇怪,忒奇怪。
小系统笑得发癫:“这是唱大戏那?怎么听都是欢乐的。”
潇洒重重点头,确实是。
但也不全是。
“爹啊,儿子没钱给您买药……”是欢乐的。“儿子随您一起去吧……”是撒谎的。
潇洒和小系统当戏曲听,一边听一边继续逛着御花园。御花园好看,朵朵花盘大如牡丹,渐变的花瓣分外妖娆。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着山石,石头神态各异,配上这多姿多彩的花,给繁花似锦的御花园平添了不少沉稳。
萱草、玫瑰、百合……冠世墨玉、莲鹤、岛锦等等不同色系的牡丹花,在放大镜下为潇洒小道士绽放出别样的美。小系统惊呼:“莲鹤叶片的部分组织在太阳光下放大镜下,宛若发出极光。”
潇洒正惊叹于这份美丽,张大嘴巴好奇问:“‘极光’是什么?”就听到好几声凄厉的呼喊。
“十九阿哥,十九阿哥,救命啊,救命!”“十九阿哥……救命……”那个人很是大声地喊着,用他能喊出来的最大音量,喉咙都喊破了。气得宫人直接堵嘴。
这次的喊声是真实的。潇洒转身看过去,误以为他是因为要被打了才喊“救命”,抬脚就要过去。
“殿下,那样的奴才您不需要过去。”一个老宫人弯腰劝阻着,“殿下,奴才过去看一眼就好,不会打他。”
潇洒小大人地点头:“潇洒知道。伯伯放心。”
潇洒脚下不停,老宫人正因为他一声“伯伯”愣住,慢了一步,反应过来就小跑着跟上,下定决心一定要护好十九阿哥。
那个人眼见十九阿哥果然过来了,心里狠狠地松口气,嘴里塞着布料不能说话,两只胳膊被反剪按住,人跪着使劲地用眼神求救。
“两个叔叔,给他说话。”两个年轻太监犹豫,发现老宫人点头,才缓缓松开,拽出来他嘴里的布团。
“谢谢十九阿哥,谢谢十九阿哥。”这个人不停地磕头,脑门碰在鹅卵石上,几下就见了红。“十九阿哥,求求您救救奴才的父亲,十九阿哥,奴才的父亲患了病,家里没钱医治,求求十九阿哥……”
潇洒奇怪地看着他。
“撒谎是不对的哦。”潇洒不明白为什么他也喜欢撒谎,过长的眼睫毛轻轻一扇,好似小扇子扇去这份不明白。“你会长长鼻子的哦。和大象的鼻子一样长哦。”
那个人磕头的动作一顿,随即更激烈地磕头,更激烈地喊:“十九阿哥……十九阿哥,奴才没有撒谎,奴才的爹真的病了。”
潇洒定定地看他,好一会儿,越发疑惑的语气:“你爹真病了。但你在撒谎。你不想跟着你爹去。”
他很不解。然而他的话,叫在场的人,包括这个人,都愣在原地。
这个人跪着,潇洒站着,正好视线持平。潇洒看着他,很疑惑地问:“你爹病了,你很开心。为什么?”说着话,他还很自以为地,上下动一动脖子点点头,“生病痛痛哦,药汁子很苦哦。”
又是一阵寂静。
那个人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一句话:“十九阿哥,奴才不敢……奴才不开心。”潇洒更迷糊。潇洒身边的老宫人低喝一声:“好好说话,在十九阿哥面前不得无礼。”
那个人身体一颤,轻轻地一磕头,极轻极缓地吐出来一句:“十九阿哥,奴才来求您,是求您给几两银子,奴才寄回家,奴才做牛做马报答您。”这句话说完,似乎用完了他全身的力气,人泥巴一般瘫软在鹅卵石道路上。
潇洒点头,从腰上的小荷包里摸出来一个银锭子,大约有二十两的样子,递给他:“潇洒是大侠,潇洒给银子,不要报答哦。”
发现他不敢接,塞到他的衣襟里,又说:“生病好了,要养哦。不能病情反复哦。”
那个人还是呆呆地跪着,一个宫人踢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只管磕头:“谢谢十九阿哥,谢谢十九阿哥。谢谢十九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