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林彤的嘴才缓过来,“小念,你没事吧!”
徐念瘪着小嘴,小声的哭道:“妈妈,我害怕。这些人好凶,我头疼,身上疼,屁股疼,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林彤心疼极了,她放在心尖上的孩子吃了这么多的苦,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苦笑着安慰他,“别怕儿子,妈妈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过来,把手伸到妈妈的咯吱窝下暖和一下。”
徐念的小手冻的青白。
徐念小手伸进林彤的腋下,不一会儿,他就拿出来小声道:“妈妈,我帮你把绳子解下来吧!”
林彤听着外面正在烤肉说话的声音,摇了摇头,小声道:“等一会。”
把眼罩和口罩解下来都没问题,那些人估计也不会在意,听刚才他们说话就知道了。
可解了手脚,万一惹怒了他们再重新给她绑起来就惨了。
这几天偶尔醒了被喂着喝点粥汤牛奶之类的,她现在体力很是虚弱,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能不能跑出去?
徐念抱着膀子颤颤微微的喊了一声,“妈妈我冷。”
林彤身上早就冻透了,身体下面是刺骨的寒冷,正一点一点浸到身体里,她叫徐念趴到她的身上,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暖着身体。
可是没有用。
如果她能搂着他倒是能暖和些,可她手脚被绑着,一点作用都没有,眼看徐念被冻的脸色都青了,林彤终于忍不住朝外面大喊:“有没有人?要冻死了!”
她不相信,这些人大费周章的把她们弄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冻死饿死他们的。
“喊什么喊?”
一人不耐烦的开了门。
林彤看到这是个大胡子的俄罗斯族男人,他开门一看就乐了,“这小崽子挺能耐啊,”朝着他同伙叫道:“你快来看啊,这小兔崽子把那女人手上眼上的布条都给弄下来了。”
一个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不用管,反正也跑不了。”
大胡子皱眉喝斥,“喊什么喊?你们冷?我们哥俩还冷着呢!”
林彤声音虚弱的道:“你们把我们母子弄到这儿,是想冻死饿死我们吗?把我身上的绳子解了吧,这地上太凉了,我要冻死了。你们看这孩子,脸都冻的不是色了。”
她哀求道:“他还是个孩子,求求你们了。”
大胡子想了想,觉得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过去把林彤身上的绳子解了,“这地方就这条件,这附近几十里地都没有人家,你们也不用想着逃跑,这冰天雪地的,出去冻成冰我们哥俩也不管。”
这话不是吓唬,是事实。
林彤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脚,“有没有热水,有吃的也行,我们要冻死了。”
她只看到徐念青白的脸色,却没看到自己脸色更是吓人。
嘴唇也是青白,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大胡子也怕真把人冻死了,不乐意的嘟呶了一句:“等着,真麻烦!”
出去倒了一杯热水进来。
另一人问:“没事吧!”
大胡子犹豫了一下,“要是这样冻一晚,我看悬!”
那人想了想,“那屋有干草,给她们弄过去点,再给他们一床被,一会再送点吃的给她们,别真冻死了,那咱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可能是林彤身体被撞到门框上的声音太大,引来旁边有人压低了声音的骂声:“都特么的小心点,出这么大声,是想把警察引来吗?不想活了是不是?”
没有回话的声音,背他的人脚步匆匆,走了一会她被猛然摔到一个硬梆梆的木板上。
看来背她的人把被训斥的怨恨都发泄到林彤的身上了。
林彤被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可她死咬着牙一声不吭,还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倾听有没有徐念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不过这声音明显比她摔下的声音要小,还伴着一声很小的哼哼声,林彤听着心里揪紧了。
肯定是小念,这孩子就在他身边。
小念被摔下来的时候,她身下的木板晃了晃。
林彤坐过马车,她立刻就反应过来,她们被扔到了马车上。
突然,她的眼前又是一黑,一股浓重的,混合了汗味骚味说不出的气味,熏的林彤直想吐。
她们连头带脚都被蒙上了。
“留点缝出来,别把人闷死了。”之前说过话的声音又叮嘱道。
接着,林彤感觉身上一重,不知道身上被压了些什么东西,重的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
“你特么怎么毛手毛脚的?把人翻着侧躺,这东西这么重别压她身上,她身上放轻点的东西,留点空,你这样不等送到地方,先被你压死憋死了。”
林彤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摆弄着侧起身弓着腿,旁边都堆满了东西,身上也放了些不知道什么东西压住,只留口鼻呼吸。
破棉被的一角露出个洞,冷风从这空隙吹进来,让她能时刻保持清醒,不被这味道熏死。
这样费尽心力的要把她们运出去,肯定不是冲着钱去的。
此时的林彤被冷风吹的倒是清醒了,这些人,应该是冲着徐振华去的。
只是,绑了他们能有什么作用?用来威胁徐振华吗?
她心里苦笑,如果能这么简单的就威胁了,那还打什么仗啊?谁心狠绑了对方的家人,人家就退却或缴械了?
这不开玩笑吗?
她心里一阵阵苦涩。
不受威胁,那么她和小念的结果会怎么样?
不用想也知道。
要么被这些人弄死,要么被……
至于被救的可能性,林彤都不去想,这概率有多低。
马车旁边,有二人正在低语,“还是把他们弄晕了吧,否则这路上有一丁点动静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一会,林彤只觉头一疼,又晕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林彤和徐念被抓的三天后。
原本出县的公路都被设了岗,可惜三天过去,都没有找到人。
设的路岗被撤了,因为大家的意见是,人肯定早就不在县城了。
一辆蒙族大叔赶的马车,上面坐着他的妻子,堆放着些破破烂烂的家什,往城外走去。
有人和大叔打招呼,“大叔大婶要去哪儿?”
“去我弟弟家看看,听说这场大雪他家招了灾,给他送点吃的穿的去。”大叔甩着鞭子,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