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博川逮住梁午去洗手的空挡,就问外甥了,“大麦,你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那人是外人,我是舅舅,你跟一个外人亲你是不是傻啊?”
“谁是外人啊?”大麦从碗里抬起头,不明白二舅指的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梁午了。”司博川看了下周围,凑到外甥跟前说,“我跟你说,这人居心不良,他是想当你后爸,你知道吗?后爸没几个好的,到时候会虐死你的。”梁午那个混蛋,相当年把他打到医院里,他绝对不能让他轻易得手了。
“他就是我爸爸啊。”大麦睁大了眼睛,瞅着他二舅,“他已经是了,二舅,他真会虐死我吗?”
司博川傻眼了,已经是了?已经晚了?
爸爸要虐死他?大麦终于从饭碗里分了些神,等梁午回来,熊孩子就按耐不住问了,“你会虐死我吗?”
旁边正发呆的司博川,听到大麦的问话,有种被雷劈过的感觉,想阻止都已经晚了,大外甥啊,你可真会坑你舅啊,梁午那个睚疵必报的混蛋,知道他坏他的好事,能给他好果吃吗?他被打伤过的那条腿,隐隐的又开始疼了。
“我虐你干嘛?”梁午被儿子问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舅说的,说后爸没几个好的,说你会虐死我的。”毫不留情把他二舅给供了出来。
梁午冷冷地扫了司博川一眼,露出笑模样,这笑看在司博川的眼里,可渗人了,脊背陡然冒出一层冷汗,大外甥就是个坑货。
就见梁午摸了下小家伙的脑袋,“他说的是后爸,我是你亲爸,我怎么舍得虐你。”
大麦听到不会虐死他,就继续跟饭碗较劲去了。
亲爸?司博川愣哪儿了,这是啥意思啊?程玉可是说过孩子的父亲在孩子生下来就去世了,八成是梁午说来哄孩子的,所以,也没太把这话放在心上。
梁午见这话没引起什么涟漪,连个水花都没起,不由叹了声气,那叫一个失望,真话咋就没人信呢。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跟别人说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都没人理他。
旁边的程玉看到他这样,不由冷笑了声,极为的幸灾乐祸,“先入为主的事实,是没那么好改变的,你再费神也是徒劳。”
梁午哀怨地瞪了她一眼,“这要怪谁,还不是怪你,说什么不好,偏要说孩子的爹死了,他爹我还好好地活着呢好嘛?明明是亲爸,明明是亲媳妇,偏偏要被认为是后爸。”
“你这意思是在怪我了?”程玉的眼神骤然变冷。
梁午暗叫完了,口不择言地捅到了媳妇的肺管子了,忙语气软和了下来,“不怪你,都怪我,我这不是被你那二哥给气的吗?明明好好的,他偏要使坏挑拨我跟大麦的关系,你说我跟儿子都已经失去了五年了,人生有几个五年啊,眨眼儿子就大了,我们能陪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多,长大了就飞了,我这培养感情还来不及呢,他还在那里挑拨离间,你说我不该生气吗?”
司博川不在位置上,司博川若是听到这话,吃了梁午的心估计都有,这会儿估计再也不会怀疑是什么后爸了,那必须待是亲爸啊,这甩锅坑人的招数简直一模一样,这根本就不是教出来的,这必须待是遗传的。
程玉看着这人,满头黑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的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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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这一更了。
张弘胜,张家的老爷子,张家泰山北斗般的存在,在修行的圈子里,也算是老一辈的人了,虽不敢说人人都敬着,但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从来没被人如此辱骂过。
那张老脸,顿时红成青紫色,眼底血丝集聚,仿若火焰升腾,那是又气,又羞,又伤心,各种情绪迸发,仿佛下一刻就要原地爆炸。
眼角的余光扫过的是众人古怪,异样的目光,耳边听闻的是窃窃的私语和讥笑。
张弘胜颤抖着嘴唇,“你,你一个黄毛丫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就是你的长辈都不敢如此。”
程玉嗤了声,“对德高望重的长者,我也不会这番语气,只有对那些老不休的,不知廉耻的,贪得无厌的,我才会如此,别拿岁数来压我,话有无数种说法,你说我不敬长者,我还说你以大欺小呢。”
周围再次想起议论声,我去,这丫头可真敢骂!
张弘胜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余胸腔剧烈的起伏。
程玉接着说道,“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当年我爷爷被你们打的只留一口气,我们司家有说什么了?有找你们报复了?”
张家的人这会儿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尼玛的,这把人都废了,还不叫报复,人也打了,话也让你说了,你这也欺人太甚了!
打压司家不成,反倒是折进去一名筑基者,这对张家来说,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伤惨重,司老头是他们打伤的没错,可司老头现在可是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的,而他儿子呢,以后可能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了。
张弘胜心里的怒火如滔天巨浪,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本就理亏的他们,只能把这哑巴亏给生生吞咽下去,再加上旁边站着的梁午,他有再多的怒火也不宜在这个时候发出,这梁午摆明了是偏袒那黄毛丫头的。
“把人带上。”张弘胜脸色变了几变,对司老爷子说,“咱们来日方长,别忘了今年可是六年之约的约期。”说最后这一句话时,是凑近说的,旁人或许听不清楚,但距离司老爷子最近的程玉,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就见张弘胜说完,扫了程玉一眼,“今年若是她,希望她能比你死去孙女的命要好些。”
司老爷子听了这话,脸色变的铁青。
张弘胜领着张家的人走了。
虽说寿宴被打断了,但还是要继续啊。
看了一场精彩打斗的宾客,再次返回到了宴会的厅堂,神情都带着激奋和自己的小九九。
以为司家快要没落的那些人,这会儿要重新估量现在的局势了,这样看来,司家就有了两名筑基者,而且要格外一提的是,这程玉如此年纪就筑了基,那前途可是无量的,这是张家所无法比拟的。
最重要的是梁家的人,居然也来给司家贺寿来了,这可是不比其他的,谁都知道梁家在圈子里的地位,那可是超然的,没人敢撼动的,司家若与梁家有交情,考量的砝码那更要加上一筹了。
返回宴会厅的路上,宋老跟司老并肩走着,宋老瞅了一眼梁午,给了司老爷子一个眼神,“行啊,老伙计,找了一个资质出众的孙女不说,还跟梁家的人攀上交情了?早知道你跟梁家的人有交情,那我之前也不用担心你们被张家的人欺负了去。”
宋老头子这话可是透着讥讽的,宋司两家一向交好,这是埋怨跟梁家有交情不告诉他了,这是怕他沾光吗?
司老爷子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啊,提到梁午,他不像外人想的那样高兴,不但不高兴,心里还很窝火,结交个屁啊,没看到那死小子是冲着他家宝贝孙女来的吗?爷爷看女婿,管你是谁,反正咋看咋不舒服。
回到宴会厅,梁午递上带来的贺礼,“本来一早来的,只是部里有事一时间脱不开身,才来晚了,还望老爷子不要介意。”
宾客们看了都惊讶啊,梁家的小儿子,梁小五,大家没有一个不知道的,那眼睛可是长在额头上的,对谁这么客气,这么尊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