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午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你能有什么意见？”

姚军说，“我嫌弃。”

梁轩说，“你嫌弃他的，那我的可以借你，只要你不把眼泪鼻涕弄到我身上，你靠多久都没关系。”

姚军大吼，“滚。”甩开两人，跑回椅子上坐着去了。

梁轩还在那儿说风凉话，“看来，军军这次真伤了心了，都开始迁怒我们了。”

这那是迁怒，人家是生生被你们气成这样的好吗？

秦雪抱着石头来到了切石的地方，魏老看了她的石头一眼，“你要自己切？”

这话问的多稀罕，本来打退堂鼓，想要魏老或者魏泉帮着切的秦雪，听到这话，不由血气上涌，头脑发热地说，“切啊，花几百块买块石头，我就是想体验一下自己切石的感觉。”

周围的人听到她这石头是几百块钱买的，顿时就没了兴趣，走了不少人，人家几万快钱买的都打了水漂，更何况是几百块钱了。

魏老说那话也没别的意思，他虽然觉得这石头里不会有东西，但是买来切着玩，他也是不反对的，只是对她这亲自下手切石有些吃惊罢了，毕竟很多懂行的人都不会亲自下手，大多找别人或专一解石的人来解，更遑论是第一次赌石的丫头了。

魏泉把切石工具递给她，对自家老爹说，“你就让她切吧，不管怎么着，都切不坏的。”还有一句他没说的是，反正里面也没有东西，能切坏到那里去。

魏老抬头瞪了儿子一眼，他这是怕切坏石头吗？他这是怕这丫头切到自己好不好，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上门的客人，切到哪儿了，他心里不好过不说，到时他要怎么向人家父母交代？

秦雪接过切石工具，并在手上哈了口气，对旁边的程玉说，“我切了啊？”

程玉刚要说切吧的时候，猛然间想到了这石头里的翡翠，被她这大刀阔斧的一刀切下去，那还不切到翡翠啊？就不经意地说，“你就这样切，即使有翡翠也给你切跑了，人家姚军那块大，能从中间切，你这块这么小，我觉得不能从中间切，要不你问魏老。”

程玉说的这话，放在不懂行的人身上，也不会太出挑，这么小块的石头，若是表现好的话，很多人会选择擦石，但显然秦雪这块在很多人眼里，是没必要擦石的，刚才那块表现那么好都没有东西，更何况这块几乎可以断定没东西的了。

看到秦雪切石，姚军也走了过来，听了程玉的话，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这块石头，多问一句都是浪费，一刀下去完事，咱也好赶紧吃饭，哥哥切石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都那样了，都还什么都没有，更何况是你这块了，我的石头里没有东西，你们的也没有，我也不算输，今天这晚饭，我看要各顾各的了。”

姚大少说这话，是想给自己捡回点颜面，可是梁午偏不如他的意，“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呢？”

姚大少警惕地看着他，“哪儿不对？”

梁午说，“你说你的石头里没有东西，你请吃晚饭。”

姚军说，“我是这样说没错，可我也说了，程玉和秦雪的没有，她们请吃饭，大家都没有，请吃饭的事，就不作数了。”

梁轩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家都没有这点你可是没提进去的，没提，那就是不作数。”

“你们什么意思啊？”姚军看着这对叔侄，“难不成，我的没有，我请你们吃一顿，程玉和秦雪的也没有，她们也要请一餐？”

梁午说，“你好意思跟女生比吗？”

“你，你们，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就知道这两人是在针对他，姚军瞪着两人，哼了声，“程玉和秦雪若是没意见，我也没意见。”他敢肯定梁午不敢去问程玉，坑程玉，程玉还能给他好脸色看了？

只是还不等梁午回应，那边的程玉已经开口了，“我没意见。”她清楚自己和秦雪石头里的情况，自然是没意见了。

这回换梁午有些傻眼了，他可真不是有意要程玉去买单的，正想拉着人解释一二的时候，程玉已经蹲到石头前，看秦雪解石去了。

姚军笑的别提多幸灾乐祸了，“看来有人是搬砖砸自己脚了，小爷的笑话是那么好看的吗？小爷的饭是那么好吃的吗？”

秦雪暂时放下了切石工具，抱着石头询问魏老，“老爷子，您看我这块石头该怎么切？”

一开始秦雪要切的时候，魏老没出声指点，也是断定石头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可是听刚才程玉那么一说，也不好让秦雪速战速决了，这万一石头里真有东西，他这张老脸还真没法搁了。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没有一双透视眼，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还是慎重些的好，见秦雪问他，他便再看了下石头，画了条线让秦雪去切。

看到魏老画的线，程玉不得不佩服这人的眼力劲，这线画的太有水平了，从这切下去，不至于切到翡翠，但也很接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画这线，是清楚里面的情况呢，看来上次谭峰说魏老是玉石上面的权威，这话是一点不假的。

秦雪再次把石头抱到了切石台上，同时拿起了切石工具，只是，工具举了半天，她却迟迟不下手，气得旁边观看的人都想把她拽下来，自己上去切完了事，然后就该干什么干嘛去了。

“赶紧的吧，丫头，人家五万买的也没像你这样。”

“你要是不敢切，要不让我来。”有人自告奋勇。

“就是，反正里面没东西，谁切都一样。”

这些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他们的石头，他们就未必会这样说了。

秦雪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后，砰的一声放下了切石的工具，走到程玉面前，把程玉往前一推，“不行，我紧张的手直抖，我怕切到我自己的手，你来。”

看到认怂的秦雪，程玉无奈地说，“你怕切到自己的手，难道我就不怕切到我的手了？”

程玉虽然嘴上这样说，可还是拿起了切石工具。

姚军看着秦雪，不禁感到好笑，“妹妹啊，不是哥哥说你，你这样完全没必要，你这不是瞎紧张吗？那块石头若有东西，哥哥我……”

姚军这边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那边的魏老喊了句，“快停下，我看看。”

那边的程玉，一接了切石工具，打开开关按钮，就刺啦啦，一刀下去了，刚要切第二刀的时候，眼光毒辣的魏老看出了什么，忙喊停。

程玉放下来切石机。

其他人听到这里，虽然没看到，但也知道事情不对，忙都凑了上来。

“拿水来。”

魏泉忙端过来盆水，放到自家老爹的跟前，魏老把水撩到切面，冲掉上面的石灰粉末，不大一点的蓝色，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切涨了！”不知谁喊了一句，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都看到了，虽然不是绿色的，但那种水还算不错，虽然没有达到冰种，但至少是糯种的。”

“那也不错啊，颜色若正的话，糯种的也是能卖上好价钱的。”

“我听到魏老说了，是蓝翡，糯种，快要接近冰种的料子。”

“若真是那样，那值大价钱了。”

听到这边赌涨了，不大一会儿，就吸引来很多围观的人群，周围立马沸腾起来，变成了吵杂的菜市场，反倒是石头的主人秦雪，被挤出了人群之外。

“只看到边缘处一点，那翡翠别是一片，不往里面渗，那可就不值什么钱了。”

“不会，魏老都说了，从切面上看，那翡翠是一直往里面渗透进去的，不会是一片。”

“魏老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没错了。”

“别切了，我出五万，买下这石头，若是一片我也认了。”

“你认什么啊？人家魏老都说了不会是一片，你这不是欺负人家小丫头吗？我出八万。”

“八万就不欺负人了，若里面的翡翠真像外面表现的那样，岂止是八万，光一个界面都不值那么多，我出十万。”

“我出十二万。”

“我出十五万。”

“我出二十万。”

“我出二十五万。”

……

人群外面的秦雪一直没反应过来，听到那边都叫价到二十几万了，她都还跟做梦似的，被不断涌进来的人群扒拉到了最外面，好像那边的叫价完全跟她无关似的。

“石块是我的。”

秦雪大喊一声，边喊，边奋力地往前挤。

－－－－－－题外话－－－－－－

明天继续……

程玉无意间所踢到的这块石头，个头并不大，还没秦雪的那个大的，颜色也是乌拉吧唧的黑色，外观看起来是极其的丑陋不起眼。

若不是程玉刚才无意间中拿手触碰到，空间有了异动的话，即便是她看到了，也不会有想上前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很可能会以为原本就是一块压重的石头，而不会认为是翡翠毛料之类的。

看来今天，她还算被老天眷顾，没有空手而回。

她蹲到桌子底下，把那块石头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紧接着，一股灵气从空间所在的位置释放而出，瞬即钻进了手中的石头里。

空间释放出的那股灵气，跟空间里流动着的那些灵气是完全不一样的，它不但能帮她看到物体里的大致情况，更像是与她的意识相连似的，它钻进去的同时，她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舒爽感传来，使得她的精神立马为之一振。

果然如她所猜测的一样，这石头的灵气不但浓郁而且纯正，因为在刚才，她无意间触碰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空间的异动很大，那种异动，在和田羊脂玉以及紫檀木雕身上都没有感觉到过，当然，秦雪那块石头上也没有。

难不成自己这块要比秦雪的那块还要好？

正在她思绪乱飞的时候，灵气已经完全渗透进了石头中，紧接着在程玉的眼前，便出现了一汪绿油油的绿色，尽管模糊，但却掩盖不住从那些绿色上散发出来的活力，即使程玉不懂翡翠，看到这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喜爱。

伴随着灵气与石头里的灵气融合，再次回到空间所处的位置时，程玉的整个身心都是无比舒爽的。

“抱着块石头傻笑什么呢？捡到宝了？”秦雪说。

就在程玉忍不住傻笑的时候，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蹲到桌子底下，正奇怪地看着她呢。

太得意忘形了，竟然把身边的这些人给忘了，程玉忙收起了傻笑，掩饰地干咳了声，正了正神情说，“没什么，伸腿的时候，无意间踢到这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蹲下一看，原来是块石头。”

程玉说完，几人依旧蹲在那里，疑惑地看着她，那眼神合跟看傻子似的。

秦雪忍不住说，“踢到石头，不是疼的想哭吗？你却笑成这样，难不成疼傻了？”

其他几人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却跟秦雪是同样的想法。

“你才傻了呢？”

程玉这会儿还处在兴奋中，懒得搭理秦雪，若搁往常，早修理她了，程玉边说着边直起身。

“哎呀，我的头。”

程玉再次叫了起来，忘记自己是在桌子底下了，她这猛一起身，头直接撞到桌子上了，桌子的牢固性很强，如此大力，也没撼动分毫。

桌子没撼动分毫，倒是她的头却被撞的火冒金星，疼的她是呲牙咧嘴的，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乐极生悲。

梁午忙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即便撞成这样，她依旧没放开手里的石头。

“我去，玉儿，你竟然把桌子撞的凸了出来，你这头真够厉害的，你练的是铁头功呢？”秦雪看着桌面一惊一乍道。

梁午一听到，忙用手去摸程玉的头。

“做什么？”程玉下意识避开。

“别动。”梁午表情严肃地说，“我看看你头有没撞坏。”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程玉便没再躲，心里也有些担心，疼的厉害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她是直接生撞上去的，一点防备都没有，更不用说运气护体什么的。

“怎么样？”秦雪在那边问。

“撞出个包。”梁午皱着眉头说。

“我说怎么这么疼？”程玉又呲了下牙。

“桌子都被你撞的凸了出来，没有包才怪，你说你当时激动个什么劲？”秦雪忙凑了上来，“这要怎么办？去医院处理下吧？”

“去什么医院？”程玉坚决不去，她丢不起这人，“不就是一个包吗？过两天，它自己就下去了。”去医院处理，顶多也是开些消肿化瘀的外用药，那些药还没有她空间里的灵泉水有用呢。

“不去医院也行，忍着点，我把那些淤出来的东西揉开了，就没事了。”梁午对程玉说。

程玉还没说话，秦雪就开口了，“你行不行啊，别没轻没重地给揉坏了。”

秦雪不知道，程玉却是知道的，修行者是可以利用身体里的灵力，把它化开的。

程玉就说，“你来吧，我准备好了。”其实，程玉自己也可以，不过梁午出手的话，肯定比自己要效果好，人家的功力可不是自己能比的。

梁午揉了几下之后，包果然下去了，程玉也就没那么疼了。

“还真给揉好了？”等梁午拿开手之后，秦雪不可思议地问。

“要不你也撞出来个包，让他给你揉揉试试？”程玉今天丢人丢发了，只想这事赶紧过去，不想，秦雪还一个劲地问个没完，气的她都想上去踹她一脚。

“没事去撞个包出来？我脑子又没病。”秦雪随口就回了句。

这话不就是在说她脑子有病吗？程玉瞪眼，“再说一句，我就去给你打出个包来。”

“暴君。”秦雪下意识抱住头，“我又没惹你，你凭什么打我？你就是迁怒。”

程玉瞪了她一眼，秦雪便再也不敢吭声了。

“这是你挑的石头？”姚军看着她一刻没放下的石头，不由问。

程玉嗯了声，“没看到合适的，就随便选一个吧。”

秦雪啧了声，“你这也太随便了，跟路边捡一块回来有什么区别？再说，这么丑的石头你也要，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程玉问，“什么问题？”

秦雪说，“就是你的审美处在负值的状态。”

程玉白了她一眼，“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姚军说，“你这块石头肯定不行的，要是好的，老板也不会把它放到这里压伞来了，我虽然不懂太多，但也知道选石头，是要看表皮上的蟒纹和松花的，有了这些，赌涨的机会才大，你看看你们两选的石头，没有松花蟒纹不说，别的赌涨的特征也是丁点没有，这么圆，还这么光滑，这石头太假了，里面不可能有翡翠，还有你的这块，我知道这种石头是什么类型的，它是黑乌纱石，赌涨的机会更小。”

自己的石头被说的一文不值，秦雪就不乐意了，“你的石头难道就一定含翡翠？”

姚军对自己选出来的石头还是很有信心的，把脚边的石头抱上桌，开始卖弄开了，“你知道为什么梁午和梁轩都不去挑石头吗？”

秦雪说，“不是对赌石没兴趣吗？”?姚军瞥了她一眼，“这话说的也太不走心了，我要不是了解你，我都还要以为你是在帮着这两人说话呢？谁会对赌石不感兴趣？亲自把翡翠从石头里解出来，这种诱惑力没人拒绝得了。”

秦雪打断，“你还没说梁午和梁轩为什么不赌呢？”

梁午也环抱双手，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对啊，你还没说我为什么不赌呢？”

姚军看了梁午一眼，“你们不赌，有两个原因，首先，第一个原因是，你们对赌石一窍不通，所以才不赌，因为你们输不起……”

梁午开口说，“我输不起？不就是一块石头吗？我有什么可输不起的？”

姚军摆了摆手，做出一副颇为资深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不就是一块石头吗？那当然不是一块石头了，切出翡翠来，那你就是倍有面子的人，切出一堆石灰来，你立马颜面扫地，平常跟我们这帮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或许没这么要面儿，但今天当着女士在场，你肯定是无比害怕脸面掉在地上，所以，你才不出手，这也就是你的第二个原因。”

那边的程玉听了这话，把目光放在了别处。

姚军变相的说这么多，其实就是在嘲讽调侃梁午来着，嘲讽他当着程玉的面，装正经人罢了。

梁午岂能听不出来，虽然姚军说的不全是，但也是有这方面原因的，若跟一帮兄弟过来，他肯定也会挑上一些，解出来很好，解不出来那就算了，那点买石头的钱，他还是浪费的起的。

真得了品质不错的翡翠来，那就更好了，翡翠里蕴含着灵气，像他们这些人都是不嫌多的，若是切一块没有，再切一块还没有，那是挺丢面子的，所以，梁午干脆就不下手了。

他笑着瞪了姚军一眼，也不好说太多，拿手警告地指了指他，只得转移话题，“人家秦雪，还等着你讲你那块石头呢，你绕那么远干什么？”

秦雪的心思一直在石头上，听到这里忙说，“对啊，你还没说你的石头好在那里呢？在我看来，你那石头还不如我的呢，光个头大顶什么用，浓缩的才是精华。”

姚军苦笑了声，“妹妹啊，你这话一听就是外行，浓缩的才是精华用在这里不合适，你看我这石头上，这蟒纹，这松花，无论是走向还是别的，都无不彰显着这里面有翡翠，要相信哥哥的话，哥哥帮你选一个，保准比你自己挑的这个强，赌输了算哥哥的……”

秦雪虽然对自己的石头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还是嘴硬地说，“刚才魏老在里面可也说了，表现的再好，也不一定赌涨，表现再不好，也不一定就赌输，最重要的是运气，我不懂你说的那些，我今天就赌运气了。”

姚军忽悠小姑娘的那一套在秦雪身上愣是没用，秦雪根本就不管他什么这蟒纹那松花的，她就铁了心要她自己选的那一个了。

姚军见在秦雪哪里卖弄不动，就开始转战到程玉这里来了，在他叽里呱啦说那些的时候，程玉很好奇姚军选的这块到底如何，被他说的天花乱坠的，难不成还真有翡翠不成？

程玉把手不动声色地放到了石头上，空间一点反应都没有，程玉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来表现好的也不一定就有翡翠，这话是一点不假。

“……你们的石头若出了翡翠，晚上我请吃饭，我的石头出了翡翠，晚饭你们请如何？地点就是上次咱们去的那个会所。”

姚军与秦雪扛上了，两人都觉得自己的石头好，谁也不让谁，于是，姚军便打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