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朝

帝侧女史官 东君做主 2593 字 8个月前

刚出宫室,夏怀忠便一路跑了来,源流之前已命夏怀忠彻查此事,这几个时辰夏怀忠已将涉案人事查的差不多了,此时正事无巨细的向源流一一禀报,源流听后冷沉道:“宣晋王。”

晋王,司马抚儿在脑中搜索,这个晋王不就是今上的胞弟源泽吗。

一路跟着源流回到御书房,刚到门口,便见一人已跪拜于门前,源流走到其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片刻,声音极为清寒:“跟朕进来。”

晋王源泽这才起身,跟随源流进了御书房,除了史官,其他人等皆不准入内,刚进御书房晋王便又跪伏于地。

“你可知罪?”

“臣弟知罪。”

源流猛的一脚踹向他,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晋王虽被踢倒,但爬起后又继续跪着:“臣弟愿担罪名,受万世唾骂,但不觉有错。”

“朕的话不记得了吗?”

“记得,但皇兄太过妇人之仁。”

“是吗?”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后患?”

“前有李骏后有季非,均以郑王为由起兵叛逆,只怕以后还会有此事。”

源流冷笑:“他们要谋逆,就算没有郑王也会谋逆。”

晋王伏地不答。

源流凝视他片刻,叹道:“袭予,你我同胞兄弟,朕对你一向不会太过苛责,此次,只要郑王安好,朕还可以既往不咎,但,决不可再有下次,否则,别怪朕不顾兄弟情分。”

源泽伏地答道:“臣弟记住了。”

“去吧。”

源泽又磕了个头,这才退了下去。

竟原来是晋王下的毒手,谋害前朝幼主以绝后患,自古以来篡位者均是如此干的,但今上为何不杀吉主,是真的不想杀吗?还是怕授人以柄?今上是受禅,倘若毒杀吉主,那受禅的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恐怕难逃后世史书口诛笔伐了。司马抚儿走笔如飞,不敢漏掉一个细节。

源流此时猛的一阵咳嗽,司马抚儿赶紧停笔,忙上前扶他坐下:“臣去叫夏公公。”

源流摆了摆手,好一阵咳嗽后,才道:“不必,卿给朕倒杯水即可。”

司马抚儿赶紧给他倒了杯水,问道:“陛下不舒服吗,要不要宣太医看看。”

源流喝了口水,以手支额,垂颜闭目,片刻,才又轻声道:“不必,朕无碍。”

司马抚儿见源流眉头紧皱,脸色异常苍白,心中犯怵,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静默片刻后,才又斗胆开口问道:“陛下,您可好些了?”

源流缓缓睁眼,舒展了眉头,似是已恢复了平静,见司马抚儿正瞧着自己,只淡淡一笑:“叫夏怀忠吧,朕今日就歇这了,卿也去休息吧。”

司马抚儿赶紧出去叫了夏怀忠进来服侍帝,等帝睡下,才道:“那臣先告退了。”

司马抚儿出了御书房,往自己的寝居走去。此时已近丑时,夜静的深沉,司马抚儿正低头思索着刚才的事,没想到竟有一人叫住了她,在这样的静夜里委实吓了她一跳,她回头一看,更没想到的是叫他的人竟然是晋王源泽源袭予,不觉深感诧异,眉头微蹙,他竟然还没有出宫。

晋王走上前来,笑道:“司马兰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马抚儿在初见晋王之时,便觉得此人脸色极为阴晦,此时在冷月的照耀下便更显得晦暗阴沉了,这会儿见他如此说,司马抚儿便也笑道:“晋王有话请讲。”

“那本王也不兜圈子了,今日之事司马兰台都看到了。”

“是。”

“不知司马兰台要如何书写?”

“照实书写。”

“照实?”

“是。”

晋王声音骤冷:“不知本王可否一观?”

司马抚儿见源泽眼神煞寒,与之相比,冷月都显得柔和,虽然对这张阴郁的脸有些犯怵,但司马抚儿不想失了史家的面子,便壮着胆义正言辞道:“即便是陛下都不可以看。”

夜微凉,但并不袭皮侵骨,而晋王眼神阴寒似已渗骨,不待他再发话,司马抚儿便又道:“夜已深,若是王爷没有其他事,下官便先回寝居了。”说罢,便挺着腰板径自走了。

回到寝居,司马抚儿赶紧在刚刚所记录事宜之后继续写到:“晋王毒杀未遂,妄图施压史官篡改历史,史官刚正不阿,不受其威慑,据实以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