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沈新全和张红英处对象的事闹开是因为朱家。
张红英的妈妈叫朱腊梅,和朱富贵是亲兄妹。
朱茂华耍流氓这事闹的很大,石家退亲了,姚、顾两家相亲黄了,朱茂华很有可能给抓起来判刑时,张红英哭着找上门来。
张红英求沈家不要告发朱茂华,虽然被不少人看见这事已经闹开了,但是只要沈喜梅出面说他们是处对象,两人吵架闹矛盾,朱茂华就一点事也不会有。
若是朱茂华坐牢了,那么她和沈新全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朱茂华可是她妈妈唯一的外甥,若是因为沈家坐牢了,打死朱腊梅也不可能同意两人处对象的。
当初杨小红还真动了心思让沈喜梅嫁给朱茂华,一者因为沈喜梅已经失了名节在朱茂华身上,石家又退了亲,老人家古板保守,觉得名声不好听的沈喜梅以后嫁人怕是难了;二者也是听说了此事为了二孙子考虑。
可是沈家其他人不糊涂,沈来福怼道:“要是真嫁不出去,就留在家里做老闺女!”他再也不要将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嫁到那些糟心的人家由着人作践。
最终,沈新全红着眼将张红英赶走了,他说他打死也不会同意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企图强奸她的人。
朱茂华坐牢后,张红英曾经从家里逃出来找沈新全,想让沈新全带她私奔,但是沈新全最终选择了家人,因为他知道若是他们跑了,最终留下来的家人肯定被张红英娘以及她外婆家人折腾。
张红英被张家抓回去,又关又打了一段时间,家里做主将她嫁给了四十岁的老鳏夫,对方都有三个儿子。
而沈家为了断了沈新全的念头,匆匆给他相了一个对象,结果娶了个泼辣户程洁进来。
六年后沈喜梅入狱,程洁跑了,而再过几年张红英嫁的男人喝酒醉死了,她自己没有生育,前头的儿子都长大了,容不下她,给赶了出来。
当初张家等于是将她卖出去了,虽然朱腊梅这个做娘的后悔了,但是张家后头娶进来的儿媳妇也不是好相处的,而张红英早些年被打小产过,后面一直没有怀上过,想来是不能生了,娘家也呆不的,嫁人更不谈。
张红英几次寻死,都给偷偷守着她的沈新全发现了,硬是拖着捆着将人带回了沈家。
好在张家没再来找过麻烦,张红英也当自己是没有娘家的人,两人相依为命倒是就那么伴着过下去了。
张红英不待见沈家人,她终年在屋里呆着,不和沈家人来往,也就在石芸榴过世时才踏进过沈家老宅的堂屋,什么话都没说,披麻戴孝跟在石紫燕身后哭丧。
当年的事,孰是孰非如今也不重要了,反正今生的她不会落入朱茂华的魔爪,就算要收拾朱茂华也会用更隐晦的法子,朱腊梅也就没理由同家里闹得不死不休。
想到这里,沈喜梅故作很大声的同沈喜桃说悄悄话:“我猜呀,我二哥上午肯定找他对象去了!”
沈喜桃闻言吃了一惊,惊喜的问道:“新全有对象了?哪家的姑娘?”
一时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好奇的看着沈新全和沈喜桃,石芸榴更是饭都没心思吃了。
二儿子也二十了,她们本来打算等秋收分到粮食后开始给他相看人家的。
沈新全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一时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的转过头看向沈喜梅:“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沈喜梅一脸无辜的睁大眼睛:“上次我看见你和六队的张红英牵着手在后山那,难道不是处对象?总不能是耍流氓吧?”当然没有亲眼见到,她猜的。反正几个大队上的小年轻若是处对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会在后山那一片约会。
山清水秀,风景不要太好!
见沈喜梅人、物、事都对上了,沈新全也不反驳,理直气壮道:“什么耍流氓?你都定亲了,我比你大三岁处个对象犯法了?”
这就承认了!一时间大人都讨论起来:问两人处的怎么样?打听张家的人和事、该什么时候上门认亲……孩子们在下面起哄,屋里闹哄哄的愈发热闹了。
沈新全见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光明正大的留了一碗龙虾,说是下午当零嘴吃,反正烧得龙虾多,肯定吃不完。
心里美滋滋的想这么好吃的东西,她肯定没吃过,回头准高兴。
沈新磊怼道:“再多也是我很新龙、新耀钓了一上午的,你这啥都不做的人好意思吃了又拿?”
沈新全笑嘻嘻道:“弟弟们辛苦了,下次多钓一点!会有人分担消灭的!”一上午就钓了几十斤,可见后面河塘里该有多少小龙虾。可惜这是公家的,自己钓点上来吃还行,拿到镇上去卖不知道会不会被说投机倒把。
哎,谈对象的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太难为情了。
“咋回事?你小姑要生了?这才八个月吧?”
石紫燕摇摇头,她听得也不清楚:“恍惚说是摔了。”
石芸榴看看后园:“你在家忙你的吧,我去看看,你奶怕是把康康抱去了。”
杨小红也才六十岁,农村老太太,年轻时没少下地,身强体健,加上自己的心肝出了事,那是脚下生风,沈喜梅抱着沈永康只能加快步伐跟着,这要是在把她奶也摔了,今天中饭谁都别想吃了。
两人首先赶到刘家,除了瘫软在沈喜乐边上的刘红军也就还有几个隔壁邻居的孩子,都一筹莫展的围在呻吟着的沈喜乐身边。
沈喜梅一看,好家伙,居然是趴着在地上的,虽然通体身材都很肥硕,但是那个球依然突出很多。
“赶紧给她翻个身呢!”
此为防盗章,本文采用晋江防盗:防盗比例40防盗时间一天半;好在她手不大但是力气不小,双手飞快的搓揉着若大的袋子,很快感觉有滑滑的汁水从手指间流出来,沈喜梅笑的眼眯成一天缝,一直到感觉有细密的泡泡产生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才停下来,仔细打量一番,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沈喜梅一点都不担心,她以前做过的,不会有差错。
拿起一边静置的石灰水,将面上澄清的部分缓缓倒入大盆里,一边倒一边用擀面杖搅拌着,就大功告成了!
连盆带水端到自己房里,搬来更大体积的洗衣盆和一桶深井里压出来的水,井水倒在洗衣盆里,装神秘吃食的盆就坐在井水上镇着,面上盖上木质的大锅盖。
一切忙完了,沈喜梅心满意足的绕着洗衣盆走了一圈,关上房门,上锅屋做中饭去了。
等吃完中饭,见家里人陆续出去上工,杨小红也带着沈永康去屋里睡午觉了,沈喜梅快速洗好碗,然后跑进房间里,打开大木盆上的锅盖,紧张的检查成果。
打开锅盖的动作晃动了里面的铝盆,很明显看见盆里水已经成凝胶状了,水汪汪的像是透明的果冻,炎热的夏天见了尤其诱人。
这下沈喜梅彻底放心了,重新盖上锅盖,找出家里留着过年装米糖的大塑料袋,重新打来一桶深井水,将整盆凝胶状的膏体倒进塑料袋里,扎紧,放在水桶里,然后提着桶绑在自行车后面。
由于怕路上太过颠簸,沈喜梅尽量放慢了汽车的速度,等到大国宾饭店的门口时差不多两点钟,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也是饭店开始闲下来的时候。
沈喜梅进店的时候,一众厨师都在大厅堂里坐着休息,忙活了一中午,厨房里烧菜的活,那是又热又累,得缓缓才能吃得下饭。
沈来旺这会正忙里偷闲准备侄女要的东西,但是在家里提起的想在饭店卖小吃的事情并没有和人说起,毕竟他只当侄女闹着玩的。
见沈喜梅提了一个水桶进来,也不等服务员招待,忙过去接了过来,顺手拉着她往后面纳凉。
看着桶里的东西,沈来旺傻眼了:“你顶着大太阳就提了桶水过来?”饭店里还能缺水?这水哪怕送上了天也变不成油啊!这能是什么好吃的?
沈喜梅笑了笑,手伸进水桶,拉出塑料袋:“吃的在这里面呢!你们这有冰箱吧?放进去冻冻,温度不能太低,有没有零度左右的档?”
沈来旺仔细瞧了瞧沈喜梅手上的东西,实在看不出个什么名堂,见有几个同仁往这边看,就带着沈喜梅往后面厨房去了。
国宾饭店的厨房比农村堂屋面积还大,还有单独的食材处理库、餐具摆放间。
沈喜梅找到温度合适的保鲜柜,将她带来的东西隔离放好,然后让沈来旺领着挑了一套合适的餐具出来,在托盘上放好。
两个托盘,一共十二份——她进来时看过了,大厅里坐着的厨师和工作人差不多这个数。
多了也不怕,她准备的量特别充足。
沈来旺准备的各种辅料也一一摆放好,沈喜梅开始煮红糖水。
饭店就是方便,有现成的食用冰块,煮的浓稠的红糖水倒入足量的冰块,很快就凉下来了。
将冰柜里的塑料袋拿出来,剪开口子小心的倒在干净的盆里,一大块晶莹剔透的膏体在盆里颤悠悠晃动着,还是整一块的,没有碎掉。
沈喜梅在沈来旺好奇的眼神下将整块琼脂状的膏体用刀子划成小块,然后挨个装进小碗里,膏体装了八分满,浇入红糖水,撒上沈来旺准备的食材,东西挺多的,坚果仁、水果块,果脯什么的都有,沈喜梅还是挑着每碗放了四五样,要不味道太杂了。
沈来旺看着忍不住先用勺子舀了一口,吃到嘴里,眼睛睁得老大:“喜妹,这是啥?滑溜溜、冰凉凉的,味道确实不错,看上去也好漂亮,这大夏天吃这个美的没边了!”
“这叫冰粉,味道冰凉香甜,嫩滑爽口,还能生津解暑,清凉降火呢!”
沈来旺几口就吞掉了一碗,见托盘里摆放得诱人的吃食,好容易忍住再去端一碗的冲动,想起侄女此行的目的,咽下口水说:“我帮你端出去,顺便问问。这东西这么好吃,应该能卖。”
“不是,小叔,我不是要卖这个。我是想弄个窗口买凉菜、卤菜什么的,这个顶多只是算个添头。这里多着呢,你先端出去,我再来装几份,待会出去谈。”
“行,我先给你探探口气,不行的话上纺织厂门口摆个摊也行,那边有些摆摊的,不过这叫冰粉是吧?不便宜吧?”沈来旺没说的是好像也不怎么抵饿。
一道冷清又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传来:“冰粉是什么?你打算在我家饭店卖?”
沈来旺吃惊的转过头,见了来人,有些慌了:“小江先生?这……这是我侄女,她就来看看,带点新颖的吃食来给大伙尝尝。”
这是东家的小少爷,当然这年代不能叫东家,更不能叫小少爷,是国宾饭店江老板的儿子。
虽然国宾饭店是国营企业,但是江老板是唯一的领导,内里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国宾饭店里,江老板是一言堂,但是她只管大事,小事宋主厨可以做主的。
江老板偶尔才会出现在店里,这位来的就更少了,每次都是直接上四楼,今天不知怎的跑到厨房来了?
沈喜梅也打量着来人,看着十六七岁的样子,个子比她就高一点点,听声音应该是赶上发育变声期。
不过为什么看着有些面熟的样子。
江泽站在四楼时,正好从窗外看见沈喜梅骑着自行车过来,看着像是进了他们家饭店,原还有些怀疑,哪想下楼还真看见越看越像的身影往厨房去,他就跟过来看看。
哪想才一年没见,对方好像不记得他了。
江泽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盯着沈喜梅。
见小少爷的表情,沈来旺头上有些冒汗:“小江先生,是这样的……我们用的这些东西,我有和主厨说过的,会按价……”
“你真不记得我了?”江泽直接打断沈来旺的话,冲着沈喜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