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咬?那你看看这些证据。”乾德帝又扔下一沓两人来往的信件、账本等。
永康侯也是个老奸巨猾的,竟留有一份账本,这份账本还被赵寅找到了,此事过后,朝堂上有不少官员都要下台,局势将彻底洗牌。
那些信件便罢了,豫王看见那份账本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永康侯竟在这里摆了他一道,观账本上的数目,他竟然是获利最多的,难怪父皇会如此恼怒。
若只是一个莱漳大堤,或许还不是很严重,可是永康侯却把这些年和他还有柳家来往的所有都记录下来,不仅仅是他要倒,连柳家也在所难免。
“父皇恕罪,儿臣知错了!”豫王甚至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证据太足了,而他也毫无准备。
只能怪自己用人太深,让永康侯知道的太多。
但永康侯一直是自己颇为信任的股肱之臣,谁又能知道永康侯会因为一个大堤而被彻查呢?
“知错?你方才不是还喊冤吗?你看看这些账目,你对得起大燕的百姓吗?你对得起朕对你的期望吗?咳咳咳……”乾德帝气的脸涨红了,喘气都困难。
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却在背地里做下这许多勾当,真让乾德帝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圣上,小心身子啊。”李竟连忙扶着,递上茶盏,可以看出来,豫王对乾德帝的打击确实很大,圣上身子向来康健,很少如此这般。
“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和母妃与外祖父无关,请父皇责罚儿臣!”只要柳相和母妃在,他迟早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父皇总不可能斩了他。
面对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证据,他再也没法子狡辩,只能承认,既然父皇没有在朝堂上说这件事,那就说明父皇不会要了他的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当他是年少糊涂罢了。
豫王说完这句话,乾德帝还未开口呢,就有内侍来传话说柳贵妃求见。
豫王遗憾的闭了闭眼,母妃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
“哼,和你母妃无关,倒是来的挺,让她进来。”
乾德帝可不信什么和柳贵妃无关,母子一体,难道豫王做什么,柳贵妃会不知吗?
“妾身拜见圣上,圣上万福!”
方才长禧宫有人在递消息,说豫王被圣上斥责,要废除亲王位,圈禁至宗人府,吓得柳贵妃匆匆忙忙就过来了,甚至来不急多加思考。
人这一着急就容易出错,一步错,步步错,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挽回。
“你来做什么?”乾德帝言语重戾气很重。
“圣上,妾身听闻豫王惹恼了圣上,还请看在豫王年纪尚小的份上,饶恕豫王一次,求求圣上了。”
无论如何,不能废除亲王爵位,要不然柳家将彻底倒台。
“你可知你教导的好儿子做了什么事?竟还敢说是惹恼了朕,贪污受贿,谋害朝廷命官,勾结朝臣,是妄图谋反吗?”
柳家对圣上有从龙之功,也是历经两朝的重臣,作为丞相,乾德帝一直很信任柳家,也对柳贵妃不错,后宫除了皇贵妃就是她最受宠,又有一儿一女,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却因为这些优势,反而大肆勾结朝臣,从前乾德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却被他发觉豫王诸多行径,简直不堪为人!
“父皇明鉴,儿臣万万不敢,也从未勾结朝臣,只是日常往来,儿臣绝对不敢背叛父皇啊!”豫王把头磕的极响,听着都疼。
“圣上、圣上,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没有管教好孩子,求圣上赐罪,饶恕瑞儿一次吧。”柳贵妃哭的梨花带泪,好不惹人怜惜。
赵寅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苦苦哀求圣上,心无比畅。
当初薏儿入宫,谨小慎微,处事公正,后宫无人不赞一句贤后,却还是被柳家一把火把薏儿活活烧死,这个仇,血债血偿,他们如今这样还远远不及。
一个是圣上宠爱多年的妃嫔,一个是圣上疼爱多年的皇子,想来圣上就算恼怒,也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放弃。
“别再哭了,把正阳宫当什么了?”乾德帝一掌拍在龙案上,从前柳贵妃的眼泪是最有用的,有什么事掉几滴眼泪,乾德帝大多都会同意,可如今看着她的眼泪,却想起了那些因为莱漳大堤塌毁的百姓的血泪,让乾德帝如何再同情?
柳贵妃瑟缩了下,不敢再说什么,心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