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远东老实道,
“一直都在,也就一刻钟前离开,她在书房看书看睡着了,我给她拿了条毯子盖着,我就出来了。”
宋离离抿了抿唇,对卫远东道,
“卫叔,以后不管是阿年的书房还是我的书房,都不要让人随便进去,好吗?”
卫远东很是抱歉,
“对不起啊,小离,我没想那么多。”
“没关系。”
宋离离冲卫远东笑笑,“那她现在在我的书房是吧?”
“恩。”
“那我先上去。”
“对了,小离,你要不要吃点什么?饿不饿?”
“不用了,卫叔,没什么事你就早点休息吧,不用等阿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
卫远东应了一声。
宋离离上了三楼,直接往自己的书房方向走去,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书房的门也是大开着的。
她走了进去,就见赤念趴在桌子上在看什么东西。
宋离离心里一紧,连忙走了过去,“赤念公主?”
赤念闻声抬头,赶忙站了起来,“啊啊”的发了两声,做了个手势,但是担心宋离离看不懂,便想出去叫醒自己的翻译。
宋离离摆手,
“我懂手语。”
在德国路易斯军事学院,手语是必学的一门语言。
赤念惊讶了一下,而后赶忙道,
——之前都不知道离离姐姐会手语。
“你在这干嘛呢?”
宋离离走到她身边,看到桌子上摊开来的不是别的,正是她的绘图。
赤念连忙退开了好几步,
——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看了你桌子上的东西。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宋离离笑道,而后拿起那些图纸,直接撕碎了扔一旁的纸篓里。
赤念惊讶不已,
——这些不是离离姐姐画的么?
“卫叔说你有事情找我?是什么事情呢?”
——哦,离离姐姐,我已经在总统府住了半个多月了,我心想我也不能一直都这么住着。
“是赤罗王子要来接你回国了么?”
赤念摇头,
——也不是。我是因为待在总统府,平日里也没什么事,觉得挺无聊的,所以……
“赤念,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
——离离姐姐,我想在安临上大学可以么?
“……”
赤念的这个想法倒是让宋离离有些惊讶。
——我想学g国史学。我听说安临大学有那种周末辅导班,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听课?
“这件事,我可能要和温年商量一下,毕竟出了总统府,你的安全问题,我们就没法百分百保证了。如果你在安临出了什么问题,我和温年难辞其咎。”
宋离离对赤念说道。
赤念表示十分理解,
——离离姐姐,我也就是这么提一下,如果有地方为难你们,你们不必迁就我。
“放心吧。”
——那……离离姐姐,我先回房休息了。
“好。”
宋离离送赤念出去,而后又进了书房,她关上门。
走到废纸篓前,把自己刚才撕碎了扔进去的图纸都拿了出来。
心口沉甸甸的,难以释怀……
她趴在书桌前,用胶水一点一点的把图纸重新黏好。
花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把撕碎的六张图纸黏完整。
她看着图纸上的军事武器设计图,抿紧了唇,目光沉沉的看向书房的门。
赤念……
就在她思绪有些凌乱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敲响。
宋离离愣了一下,她赶紧把图纸收进抽屉,“请进。”
推开门的正是温年。
宋离离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还以为你会更晚一点呢。”
她正要站起来,温年已经走了过来,笑着问道,“你把什么藏起来了?”
宋离离连忙拉着温年,“他明显是吃了呛药,我们还是离远点好。”
“你自己走就自己走,把阿年拉走算什么,我有话和阿年说,你把阿年给我留下。”
钟离无止对宋离离说话是真没好气。
温年扬起眉,
“你这什么态度啊?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来参加这种场合那就不要来,以前也没见你向你父亲真正低过头。”
“我是听说你在这,我才来的。”
钟离无止挠着头说道。
“这么说,你是来找我的?”
“恩。”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阿离又不是外人。”
温年直接道,哪知钟离无止瞥了宋离离一眼就道,“她就是外人。”
“……”
宋离离两道眉毛都扬了起来,她松开温年,两手一摊,
“好好好,我是外人,我不打扰你们两个大男人谈心!”
“阿离……”
宋离离冲温年挤了个表情,示意他不用在意。
不过看看时间,宋离离倒是想先回去,
“我待在这也没什么用,家里还有事,阿年,不然我先回去。”
“也行。回去早点休息。”
温年叮嘱了一声。
宋离离点头,她拿着杯子主动凑过去碰了一下钟离无止手里的杯子,这一轻碰都惹来钟离无止的不悦。
她把最后一口酒饮尽,而后笑盈盈的对钟离道,
“不用太感谢我,看在你肯定是又从小耳朵那里吃瘪的份上,我也不会因为你今天晚上的没有风度而和你一般计较的!拜拜!”
宋离离眉眼弯成漂亮的弧度,把空的酒杯放在侍者的盘中,便离开了宴会厅。
温年看着钟离无止变绿了的脸,不由笑道,
“离离说对了?”
钟离无止定睛看向温年,深吸口气,认真道,
“我现在真的明白那时宋离离径自离开安临去往西林,你一个人默默付出却得不到一点回应的感受。”
“……哦?你明白?”
温年打趣道。
钟离无止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不要玩味似的故作轻松。我知道这感受一点都不好,又苦又涩,让人精神颓丧。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觉得还好啊。没那么苦。”
钟离无止皱眉,“你不要诓我,我现在已经难受的快要死了!”
“对我来说,和离离在一起的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想想现在的好日子,过去的那些再回味起来也都是甘甜的。”
“你是有病。还甘甜!要是有一天宋离离真的不爱你了呢!”
“……”
温年看着面前这个暴躁的钟离无止,已然完全失去了他作为安临风流花少的气度。
钟离无止径自靠在墙上,眼睛的狭缝间,神采全无,他是真的沮丧。
“总统阁下,您好,我是……”
刚有人举着酒杯走到温年身边,自我介绍都还没有做完,钟离无止就冷声道,
“总统现在没空。”
“……”
来人很是尴尬,脸色铁青。
温年微微颔首,“不好意思,秦先生,我现在有别的事情要谈,您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来人先是惊讶于温年竟然知道他的身份,而后便识相的走开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总统阁下,我先不打扰你们了。”
待人走后,温年再看向一脸烦躁的钟离无止,“你父亲让你来参加这个酒会,你就这样得罪人?”
“阿年,我问你,你老实告诉我。宋离离不搭理你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过的?”
“这是什么问题?”
“宋离离在西林,她不肯搭理你甚至有些排斥你的时候,你是怎么渡过的?”
“她并没有不搭理我。”
“你骗人!那会儿她要是搭理你,你至于那么愁眉不展么?”
“她只是看不惯我,不接受我,不算不搭理我。”
温年喝了一口酒,
“阿止,不是我不关心你,但像你这样揭人伤疤的,也是绝无仅有了。”
“你会不会……想杀了她?”
钟离无止抬眼,那狭长的凤眼很是认真。
温年抿了抿唇,“我能不能冒昧多问一句。”
“……问。”
“鹿小珥到底对你做什么了?是要和你分手还是?”
钟离无止靠在墙上,
“我只是觉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