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财病倒了,还挺严重的,唐枭抽空去看了他。
原本就清瘦的老头儿又瘦削几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躺在病床上瞅着窗外的暖阳只知道发呆。
唐枭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只静静地陪他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孙二财在医院住了几天,出院当天的晚上正好又赶上唐枭和二师兄值班,俩人就一块儿去了家里看他。
“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我就回家了,家里虽然也没有儿子,好歹还有街坊邻居。我儿子舍了自己的命让我好好的活,我咋能辜负他的孝心啊”,说完,老头儿又抹起眼泪来。
“大爷,您这边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京都这地儿我们比您熟,办个什么事儿也方便”,二师兄实实在在的说道。
孙晓军的后事处理起来说不上多麻烦,可细碎的事情也不老少,孙二财刚出院,不一定有精力去处理。
老头儿谢了他们,擦着眼泪说道:“多谢警察同志了,今天也有俩警察过来要帮忙,我寻思我自己能忙活过来就不麻烦你们了,反正也不着急,我慢慢来呗。”
二师兄还想再劝,唐枭忙给他一个眼神,让他把话都收回去。
陪老人家坐了一会儿俩人才离开。
“你干嘛不让我劝了?”回所的路上,二师兄不解的问道。
唐枭叹气,“让他忙活忙活也挺好的,省的静下来的时候胡思乱想。等他忙活完,事儿也过去一阵子了,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二人回到所里,也就喝口水的工夫,指挥中心那边就有任务分配下来。
辖区内一九十多岁的老太太离家出走了,这大晚上的磕着绊着可咋整,家属急的不行,报警希望警察帮忙找一找。
整个小庄桥辖区内九十往上的老人唐枭和二师兄都知道,离家出走的这个老太太他们自然也认识。
说起来,这也是一位非常有故事的老人,当初老赵给唐枭讲老太太的故事的时候,唐枭还着实唏嘘了一番呢。
孙二财赶到的时候分局技术科和法医实验室的同事都已经赶到,正在对现场和尸体进行证据收集,其他人都只能在警戒线之外等着。
老头儿佝偻着背,老泪纵横,看的唐枭心里特别的不得劲儿。
“大爷,一会儿法医那边会把晓军送去实验室,证据都采集的差不多了会通知您过去,您先别着急”,唐枭轻声安抚道。
孙二财蹲在地上呜呜哭,又喃喃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唐枭倾诉道:“头几天手续都办完了,财产也分割好了,我们手里有钱,肯定能把病治好的。那会儿他还跟我说要跟我回老家,安安生生的给我养老送终,他怎么就说话不算话呢……”
有钱就能治好病?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
孙晓军的病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治好,有钱积极治疗不过是让他多活一段时间罢了。
不过对于孙二财来说,哪怕是让儿子多活一天,倾家荡产也是值得的。
可让唐枭没有想到的是,孙晓军和闵兰终于协商解决离婚的事情,财产也已经分割完毕,在他可以安心接受治疗的时候,人就这么走了。
按照正常思路推测,孙晓军应该不会自杀,那他死于意外或他杀的可能就非常大了。
唐枭不能把自己的猜测透露给孙二财,他已经够伤心难过,谁能忍心再让他为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恼。
那边尸体被抬上车拉去分局,其他同事也已经做完记录陆续离开,孙二财还蹲在地上哭呢。
二师兄已经从楼顶下来,看着老头儿心里也特别不舒服。
“大爷,您节哀。在这儿什么也干不了,您要不先回家等消息?”二师兄难得主动跟人说话。
孙二财摇摇头,“家里就剩我自己,还哪成个家啊。”
他不肯回家,把一老头儿留在现场也不合适,唐枭和二师兄便把人带到小庄桥派出所。
第二天早上快下班的时候,分局那边来电话,叫孙二财过去问话。
这是正常流程,甭管孙晓军的死因为何,作为孙晓军唯一的亲人,孙二财都会被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