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故意的,故意一开始不说,故意做的时候不做保护,故意完事儿之后消失三个月再说明情况。
三个月,正是一个窗口期,他有没有被感染完全可以检测出来。
他怀着一丝丝的侥幸去医院检查,结果令他更加绝望。
这些事情他不敢跟家人说,不敢跟朋友说,越是憋着越是阴郁难受,实在承受不住的时候,他有了报复社会的想法。
他自制了一把霰弹枪,再给那个他爱过更恨过的男人打过最后一通电话后,持枪冲进医院急诊室。
他根本没打算继续活下去,心里的想法是自己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他不好别人也别想好。
好些文章极尽对赵明轩的同情,甚至把他的爸妈亲人拉出来博同情,大有死了他一个,全家都活不下去的感慨。
在这样的舆论带动下,好些原本只是吃瓜的网友逐渐转变风向,质疑唐枭处置的不妥当。
也许,她好好的劝一劝,赵明轩会缴枪投降;也许,她不一枪爆头,打在赵明轩的其他地方,即能保全他一命也能解除危险。
那些动不动就写大长篇故事的家伙给出一万种假设,就是不想想如果出现一点点的差池,那医生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子弹打在非要害的部位上?能说出这种话的人都是弱智,都没长脑子!
她手中的92式半自动手枪杀伤力并没有很大,哪怕一枪打在赵明轩的手上,也不敢保证他的枪会直接脱手。
只要他扣动扳机,子弹哪怕只是从医生的头边擦过,霰弹枪近战的巨大优势也有可能削掉医生的半个脑袋,危险根本不能解除,她再想补枪挽救可就来不及了。
一群外行人把整件事分析的头头是道,真正懂的人不是不敢说,就是说了也没人听,如此一来,唐枭的处境就十分尴尬了。
“小唐,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暂时让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你没意见吧?”陈所含蓄的问她。
她有意见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只想知道,公诉的案子会不会有影响?”这是唐枭现下最关心的事情。
她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人手中的枪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用来听男人说了什么。
实际上,男人根本没说什么有用的内容,反反复复都是在问那几个问题,而且情绪完全失控,手抖的厉害,说不定哪一下就会扣动扳机。
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且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现在,留给唐枭的选择着实不多。
“放下枪,最后一次警告你,放下枪,否则我就要开枪了”,唐枭警示道。
对方根本不听她的,还在歇斯底里的嘶吼,甚至扬言“我死也要拉一个人陪葬”。
唐枭看得分明,男人扣动扳机的手指在用力,就在这个时候,一枚子弹从唐枭的手枪中弹射出来,不偏不倚,正中男人的眉心!
一枪爆头!
医生已经吓呆,唐枭忙收起枪过来搀扶医生,把他送出去。
重返案发地,她马上联系陈所说明情况。
“你打死人了?”陈所不可置信的问道。
唐枭如实回道:“情况危急,我想不出第二种办法。”
“你……哎,你先控制好现场,我马上就到”,陈所长沉重的说道。
不消片刻,陈所来了,跟他一块儿来的还有分局的领导和一些技术人员。
人已经没救,可以交给法医处理。弹痕鉴定人员忙碌的鉴别弹痕,为的是确定唐枭这一枪开的合情合理。
枪口对着男人的一刻,唐枭就知道自己一颗子弹打出去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面对从上到下好几位领导的问话的时候显得特别的淡定。
分局局长跟她谈话之后,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小同志表现不错,事情调查清楚肯定给你嘉奖。”
给嘉奖的前提是事情调查清楚,可这个“清楚”又是那么的含糊。
怎么样才算清楚呢?这一枪开的合情合理是一种结果,不合情不合理也是一种结果,而她却要承担不同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