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怎么来了?”唐枭忙站起来,干笑着问道。
董怡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和一大盒糕点,走过来都放到唐枭的办公桌上,和煦的笑着说道:“我想让你来家里吃饭,梓非老说你工作忙没有时间,正好我最近时间充裕,就做了点吃的送过来。”
办公室的同事看似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其实都支棱着耳朵听八卦呢。
唐枭头疼不已,却不能把人撵走,甚至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谢谢阿姨,其实不用麻烦您,我们有食堂……”
“我知道,梓非跟我说你们派出所的食堂发生爆炸现在都在他们消防队食堂吃饭呢”,董怡茹打断她,依旧笑呵呵说道:“单位大食堂的手艺跟我可没法比,我也没做什么山珍海味,就一点家常小菜。”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把保温桶打开。统共三层,一层装米饭,一层是热汤,还有一层装了两荤一素三道菜。
诱人的香味儿飘散开来,忙了一上午都饿着的人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别提多羡慕唐枭了。
董怡茹让唐枭坐下吃饭,自己又打开那个糕点盒子。盒子从中间隔开,一边是松软的芝士蛋糕,一边是小巧却精致的小饼干。
“都是我自己做的,分给你同事吃”,董怡茹温婉一笑,不给唐枭说话的机会,已经拎着盒子分发起来。
一边发吃的她还一边嘱咐同事多照顾唐枭,同事吃人嘴短,一个一个都乐呵呵的应下来。
唐枭握着精致的银质筷子,看着美味的食物,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偷偷摸摸的给晏梓非发一条信息,让他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事儿。
晏梓非马上回一条——放心,马上解决。
他的解决办法就是跑过来把他妈哄走,治标不治本,而且还留下后患,因为董怡茹临走前表示明天还会来送吃的。
下午是没办法在办公室待了,同事八卦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正好老赵手头上还有两位刑满释放人员要走访,她便把这活儿接了过来。
刑满释放人员都要在派出所备案,按规定每隔一段时间要跟对接的民警汇报工作和生活的情况,民警也要做好他们的心理工作。
老赵负责这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
其中一个叫钱进,四十七岁,从二十岁第一次偷窃入狱开始就没消停过,前后六次入狱,最后一次是七年前,在监狱里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切掉一根手指折了一条腿,出来后老实了,再没犯过事儿。
还有一个叫宋煜,今年才二十四岁,十八岁的时候持刀把人砍成重伤,判了八年,因为表现好提前释放,老赵大上个月才接手他。
唐枭先去走访钱进,这人也不工作,就靠国家救济生活,成天没事儿就坐路边儿跟老头儿下棋,混还是混,好在没碍着别人。
聊了一会儿,觉得钱进的思想情绪比较稳定,唐枭便去走访下一位。
宋煜住在青柳胡同,房子是爷奶留给他的,看着破,其实值钱着呢。
记录上写宋煜现在靠给街坊邻居修理小家电什么的为生,勉强能够自给自足。
唐枭来到宋家门前,正要敲门,忽听里面有争吵声传出来。
吵的还挺克制,声音并没有很大,唐枭听不清争吵的内容。
想了一下,她还是敲了门。
争吵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大门打开,一脸阴郁的宋煜站门口不客气的说道:“我没杀人也没放火,警察同志您有何贵干?”
唐枭晃了晃记录本,“我代老赵来跟你聊一聊,能进去吗?”
宋煜想说“不能”,只还没等他开口,唐枭已经泥鳅似的从他身边窜了进去。
破败的小院儿杂七杂八堆了不少东西,像个垃圾场,正中一棵大柳树,应该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壮,枝叶繁密,大半个院子都被树荫笼罩着。
大树下摆着个小方桌,桌边一把摇椅并一个小马扎。摇椅上坐着个说是男人太秀气说是女人又太硬朗的年轻人,见进来的是警察这人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呦嘿,你家里还有客人呢?”唐枭旁敲侧击的问道:“我看你记录上也没写有经常来往的朋友啊,刚认识的?不给我介绍介绍。”
宋煜抿着唇不说话。
那个年轻人主动朝唐枭伸出手,“程心,宋煜的发小,警察同志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