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他以为吉白川转了性子,要么就是别人假扮的。
不过没容他惊疑多久,吉白川下一句话便让他定下心来。
吉白川道:“如此甚好,你魔心已定,据大成已不远矣。”
听到这句话,老鬼王既安了心,也开了心。
吉白川便是有千种不好,但有一点老鬼王是很赞同的。
那便是两人都喜欢那种有明确目标,并且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
说不好听些,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们都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对或是不好的地方。
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如此才对。
若非如此才是不正常的。
“你开心,有人却是很伤心呢。”
吉白川又开始说些莫明其妙的话了。
谁伤心?
伤什么心?
关他什么事?
这世上伤心的人多了……
老鬼王怔了片刻后忽然醒悟到吉白川说的有可能是南灵歌。
“她觉得你彻底堕落了,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所敬慕的那个人了……”
吉白川的语气像在说着件十分好笑的事。
好似觉得南灵歌对老鬼王的情感十分好笑。
她已真真切切明白了老鬼王的本性,为何还要觉得伤心失望?
老鬼王正为吉白川的话而怔忡,吉白川突然一弹指,那盏不安分的灯笼突然被火焰包围。
灯笼中瞬间响直敢短促的惨叫声。
吉白川单掌托着熊熊燃烧着的灯笼,淡淡道:“你明知惹怒了火不会有好下场,为何就不能学乖些?”
老鬼王盯着燃烧的灯笼,微微皱了皱眉头。
觉得南灵歌实在是太不识时务,都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怎么还敢惹他发怒?
她到底是怎么惹他了?
吉白川却好似误会了他的神情,淡淡道:“怎么,心疼了?”
老鬼王走塔顶来时,吉白川身边多了一盏泛着幽幽青光的白灯笼。
灯笼就飘在他斜后方,似乎正努力的想要飘的高些,远些,也像其他灯笼那般避开他。
可不管灯笼怎么挣扎,始终无法远离他。
于是灯笼便又滴溜溜旋转着想去撞他的脸,却在挨到吉白川身侧三尺之处便被无形的气流挡住。
灯笼撞的凶,受到冲击便重,又滴溜溜的被弹飞出去。
正想借着这股反弹的力量飞的更高些,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回来。
就好似在灯笼身上有根无形的线,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一样。
谁见过一盏气极败坏的灯笼?
吉白川身边便有一盏。
吉白川负手立于四面全无遮拦的塔顶,夜风微微拂动着他银色的长发,银色的衣衫。
他微微仰着脸,银眸静静的盯着那盏不肯安分下来的灯笼。
由身后或身侧看去,他都显得很仙,很美,像黑夜中的精灵似的,看人看了忍不住迷离恍惚,不相信有这般风姿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由身前看去,那张诡异的面具便令他的风姿大打折扣。
老鬼王远远的站在塔口处,高大的身上披着黑沉沉的斗篷,连头到脚都遮了个严实。
一上塔,他便瞧见了吉白川和那盏灯笼。
他只是极快的一眼打过后便垂下眼睑,低低道:“吾主心情似乎不错。”
吉白川银眸微闪,仍是盯着灯笼,一言不发。
老鬼王的黑眸也闪了闪,觉得吉白川似乎有些不悦了。
大抵是怪他打扰到了自己。
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怒无常。
永远别想知道他会为了什么事高兴或为了什么事生气。
更别指望他对谁和颜悦色。
就是那种对他百依百顺,听话的像条狗似的,也未必能讨他欢心,令他另眼相看。
惹了他不高兴,一样会不动声色的将那位变成脚下任人踩踏的石板,或是飘在半空的乌鸦……
不管是石板、乌鸦还是别的什么,都是有知觉的。
比如说石板,被踩来踩去是会觉得很痛的。
更惨的是这种日子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可能几年几十年,也可能几百上千年。
都要看吉白川的心情和记性如何。
若他忘记了,那些被变成各种东西的魂魄可能会慢慢被时光侵蚀,直至消失不见。
若他记得,便会给他们更长的生命,让他们承受更多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