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带到这么一个防守严密,又十分诡异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在她心里,好奇是多于恐惧的。
而且她觉得吉白川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除了本身不喜欢说话和不喜欢别人多说话外,还不喜欢别人与他并肩,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就连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衣袖,他都微不可察的退缩了一下。
他更不喜欢有人在他身后。
只是他不会说,还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南灵歌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原本就挺拔的脊背便有些些微的僵直。
很细微的抗拒感由吉白川瘦削挺拔的脊背上传了出来,南灵歌很容易便感受到了。
有时她的感知能力会超乎寻常的灵敏。
特别是在这种幽寂的,诡异的地方。
让她觉得将注意力放在吉白川身上反而更踏实一些。
虽然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但在他没露出‘獠牙’之前,她便不当他是个‘怪物’。
吉白川原本走的很慢,一步落下一步才起,走的踏实而淡然。
可是在南灵歌赖在了他身后之后,他便稍稍加快了速度。
南灵歌觉得他应该很想将她赶的远远的。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没机会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一步步向前走。
可是她不同。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不同,反正吉白川对她似乎颇为容忍了。
照她看来,吉白川应该是个特别不容易相处的人。
也应该是个特别冷酷,近乎无情无欲,没血没肉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容忍第一次见面的她,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过来也都来了,遇也遇上了,身边全都是危险,反而没什么好怕的了。
反正这是梦吧,她想醒应该随时可能醒来吧?
南灵歌便怀着这般自己都不确定的想法,跟着吉白川到了塔顶。
塔顶比想像中要宽敞许多,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四面也没什么遮挡,站在边缘处望下去,颇有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萧瑟感。
若是怕高的站在此处,只怕要吓去半条命了。
塔太高,下方的东西便显得很小。
散发着幽光的灯笼随处飘荡着,像一朵朵无主孤魂似的。
南灵歌四面看着,只觉得处处幽暗处处清冷,处处死寂。
在这座城中,没有所谓美好的东西。
就如那些色彩的衣裳般,看着那般明艳,却透着腐朽而不祥的气息。
倒是那些面具更真实些,与这座城更相衬些。
她在四处打量着,吉白川就静静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负手而立打量着她。
他是个怪人。
要么基本上不看她,要么就毫不掩饰的注视着她。
南灵歌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就像在打量什么物件。
他要仔细看看这个物件有没有瑕疵,是否会合用之类的。
南灵歌被看得十分不高兴。
比被色狼盯着瞧还不高兴,至少色狼会当她是个人。
南灵歌微微皱起眉头,正想问问吉白川什么意思,却在不经意的一瞥间被天上的乌云吸引了注意力。
那片乌云原来不是她预想中那般一动不动的。
它在动,但是动的很奇怪。
好似偶尔会漾起流水似的波纹。
南灵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等她隐约知道那可能是什么东西了之后,立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连嘴都不自觉的张大了。
“那是……乌鸦?”
即便问出口了,她还是有些不能置信。
“血鸦。”
吉白川不吝于将事实告诉她。
所以,天上那团凝而不散的乌云,确实就是乌鸦。
尽管吉白川说那叫血鸦,那确实就是一大片黑色的乌鸦。
只是要多少乌鸦才能凝成那般大的一团乌云,又怎么能飞的那么高,停那么久,又始终不散,又几乎不动?
实在是太诡异太诡异了。
南灵歌很想飞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最好离它们远些,否则它们会吃了你。”
吉白川难得说了句字数较多的话,虽是一句很吓人的话,南灵歌却是更想去一窥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