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叹,百感交集,蕴含无数神情,让秦少孚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简单的两个字,却不难听出,秦天恩并不是如传言的那般对母亲绝情。一下子,仿佛击碎了秦少孚心中某一块石头,让他某一个绷紧的心绪,一下放松了下来。
“你儿子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秦天恩又接着说道:“他很优秀,比想象的还优秀,跟当年那个男人很像,光芒万丈。”
那个男人……秦少孚顿时感觉心都悬到嗓子眼了,秦天恩口中的男人,应该就是指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说,秦天恩是知道那个便宜女婿身份的。
优秀的男人,明明知道是谁,那为什么会出现当年的事情,为什么自己母亲会被放逐到铜陵关,父亲消失不见?
秦少孚恨不能冲出来好好质问,但他忍住了。
秦天恩这样的人,当年没说,后来没说,这么多年都忍着,那自己就算以性命威胁,对方也不可能说出来……更何况自己未必打的过。
在以武立国的大寒朝,太尉这种最高级的军职,可不是靠嘴巴和身份就能镇得住的。
“我说过,那个男人不会回来了,你不信。也建议过你,如果要保护肚子里面的孩子,可以让你隐姓埋名去南洋,去海外,永远都不回来,自然不会有事。”
“可你还是不肯,非说他会回来,会一家团聚。结果,却是为父赢了……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男人,自己的父亲还活着……秦少孚拳头紧握,按秦天恩的说法,那个男人让母亲有了自己后,就离开了,而且走的远远地,再也没有回来。
不负责任的人,可恨,可杀……
“你的儿子,流着他的血,很有天赋,只是也因为他,非常的暴戾残忍,杀人如麻。当然,这并不重要,虎神将家族的后代,成为大寒暴虎也没有什么不妥。”
“可惜的是,他却自以为聪明的去掺和天下大事,愚蠢的跳进这个权力的漩涡,甚至还自以为是的去帮人争夺王位。”
“他以为他有了下棋的资格,却不知道他只是一颗棋子,虽然是重要的棋子,但依然是棋子。”
“棋子而已,若不能离开棋盘,命运便是注定的。如何死,都得看下棋人的心情。”
很有天赋,但残忍暴戾……秦少孚开始在脑海中搜集七八十年前大寒朝的名人。
最出类拔萃的无疑是姬太皓和纳兰云川,但这两人似乎都与残忍暴戾沾不上边的。
“当年我就告诉过,哪怕我位置再高,也只是一颗棋子。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眼下一场大战在即,能不能活下来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你记得自己去保佑你儿子!”
一声长叹,秦天恩起身,便是离去,仿佛只是为了回来道个别而已。
等了许久,确定没有任何声音后,秦少孚这才从床底爬出来,神情复杂。
自己的父亲似乎大有来头,只是秦天恩没有说出来。
而这个所谓的外公,似乎并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样对母亲无情,但他当年又为何那样做,究竟有什么隐情,会让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了。
想了许久,却也理不出半点头绪,只能是一声轻叹。
再到那墙上,将画取下,仔细看过,上边的确有一些像文字又像是印记的东西,也许能说明画画之人的身份。
秦少孚虽然记性很好,但也担心记岔,想了想,还是将画卷好,带出去再说。
刚将画小心翼翼包好,正要出去,余光突然看到一物,让他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几行脚印,几行因为踩过水而留下的脚印。
两个人的,一个是秦天恩,另一个是自己。虽然外边没有月光,但不远处有灯笼,微光照着,以武者的实力足以看的清楚。
既然现在还能看到自己的脚印,说明之前秦天恩进来的时候,也应该看得到。
以秦天恩这种谨慎性格,不可能会大意忽略掉……
如果是这样……秦少孚顿时得出一个结论。
秦天恩知道自己在,那些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