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发现吗……唔!”林阳冰话没说完就被盛云遥压倒在床上,盛云遥一手熟练地钳制住他手腕,一手按在他的腰间防止他乱动:“你从前多可爱啊,看得清黑板却要换眼镜好看清远距离的我,我首部电影上映时激动的一夜没睡和我打国际长途,一声不吭的退学回来找我……你别嘴硬,这些事我听你在床/上坦白过无数遍了,你承认你喜欢我,你爱我。”
“你放手!”林阳冰倔强地别过头躲避盛云遥的吻:“是又怎么样这都过去多久了,我曾经一厢情愿我现在不情愿了,不行吗!”
盛云遥没有强迫林阳冰什么,只是伏在他肩头低声说着:“行,怎么不行,你做出的决定我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字,过去多久?我告诉你过去了多久,我们认识十年,结婚十四年,离婚三年两个月零七天,我们占了彼此将近四分之三的生命,你说过去就过去了?”
林阳冰沉默着加重呼吸,盛云遥爱惜地捧起他的脸:“真的是你一厢情愿吗?我年轻时拒绝所有人唯独对你百依百顺,结婚后无条件支持你的事业,一连十四年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知道我们结婚的原因让你很没有安全感,但日子是我们一起过的,我不信你没有感受到我爱你,我对你的好难道都是我演出来吗?”
“十四年,你想想十四年是个什么概念,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做单纯的合作伙伴?我承认我有错,我忽略了你的想法,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在十四年里互通了心意,会把日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是,我想当然了,我欠你一句解释我对不起你。”
他紧紧拥着林阳冰,生怕人会从他怀里逃走,他咬着牙也掩饰不住沉重的忧伤:“但我自认除了那些该死的合同再没有做过其他对不起你的事,我和你说过无数遍了那些合同只是对你的保障,是对你当年愿意和我结婚的补偿,你不愿意签你和我说啊,为什么要走最极端的方式非离婚不可?还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整整三年?”
“盛云遥?”林阳冰轻轻推了他一下,盛云遥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他那么老成稳重的一个中年男人,此时却像退化成了毛头小子,话音里都带了哭腔:“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疯了似的满世界找你,你怎么可以那么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林阳冰听着轻轻闭上了眼睛,犹豫良久,终于久违地抚上了盛云遥的后颈,他声音在发颤:“你了解我,你知道我最怕什么。”
盛云遥当然知道,林阳冰的要强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上学时成绩一般是因为一心搞音乐,每次考试都故意将自己的成绩维持在平均分上下,生怕父母认为他是科研的料不让他艺考;他不注重社交却对自己异常严格,他也不在意穿搭,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是一身整洁的校服,他总是低着头走路,腰背却挺的笔直从不曾向什么屈服。
林阳冰在学校如此,踏入社会后也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路子,他扛不住对盛云遥的思念退学归国,前提是他实力够强无需被一张文凭捆住手脚,他像极了一只心怀牵挂的飞鸟,急于归巢,又怕自己飞的不够高。
“我害怕追不上你的脚步,害怕我们之间会有愈来愈大的落差,这是我的执念,也是我不为人知的弱点。”林阳冰说完,又强调道:“我只是想跟上你,没有要把你拉下来,从来没有。”
他鼓起勇气睁开眼,直视盛云遥:“我给向知讲了我们从前的事,只有一点,我没和他说实话,也没有和你提起过。”
“那张你在表演课上和女同学的吻戏照片,是我拍的,准确来说是我录的……我们当时约好下课见面,我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小时,就在教室门外旁观了你们的作业汇报,我看到你的戏份习惯性录了像,没想到你们有吻戏,后来我担心你会尴尬,也就没告诉过你这段录像的存在。”
盛云遥不禁回想起多年前的意外:“我记得,你丢过一次手机。”
林阳冰点点头,紧紧拽住盛云遥的袖口:“我不知道手机丢在哪了,也不知道这段视频怎么传到了媒体手里,照片刚刚被曝光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照片是从我当初那段录像上截取的,直到三年前,有人给我寄了匿名信……我才意识到是我害了你。”
吻照事件对盛云遥才起步的演艺事业造成了巨大打击,在数年累月的续约之下,他实在不敢试探他和盛云遥之间仅存多少信任,与其让盛云遥误会这是他逼婚的手段,让他们过往的十四年化为泡影,他宁可先行离开,将一切美好封存,结束这段又是合约又是阴谋催化而成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