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又问道:“你怎么说的?”
郑清说:“我说我考虑一下。”
郑清现在是正处级,如果想走仕途这条路,就必须下到基层,增加基层工作经验,想到这里他说道:“你跟我实话,你到底是什么心气儿?”
郑清说:“听老严的意思,在机关提起来难度比较大,他偏向我下去,先挂职,一年后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给你打电话,想听听你的意见。”
薛家良想了想说:“挂职倒是一个增加基层工作履历的快速办法,你现在是正处,到基层挂职对应的职位应该是县长或者是县委书记,但这两个职位不可能给挂职的人来干,副书记倒是有可能,可能性也不大,挂个副县长没问题,而且能更深入、更实际地接触基层。”
郑清说:“老严说了,下去挂职只能是政府的副职,这个我到不在乎,我是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
薛家良说:“你是挂职,有什么好犹豫的,即便你舍不得纪委机关,还是可以回来的吗?听我的,下去吧,锻炼一年,如果没有合适的位置再回机关,如果有合适的位置就留在基层,你如果再不下去,就熬成老干部了,以后都不再年轻干部范围内了。”
郑清想了想说:“好吧,我听哥的,明天我就给严书记打电话,不过他还跟我说了这么一层意思,如果下去挂职,单位有事还是要随时抽我回来的。”
“那是自然,因为你还是省纪委的人,单位有事肯定会抽你回来,这和你挂职不矛盾。”
“好吧,我想通了,下去就下去吧,我不是不愿意下去,是感觉基层太复杂,人际关系也复杂,我怕自己不适应。”
薛家良鼓励他说:“你就是不适应还有什么新鲜的?不就一年的时间吗?你还可以回来吗,再说,你不下来,怎么知道自己适应不适应,基层的天地更广阔,更能锻炼人。”
“老严也是这么说的,他就给我举了你和侯哥的例子。”
“他说让你去哪儿了吗?”
郑清说:“全省范围都可以,自己想去什么地方也可以申请。”
“那来我这儿吧。”
郑清说:“我不想去你那儿,跟你太熟,我想去怀东市。”
“怀东?张兵不是在怀东当市委副书记吗?”
想到这里,祝建生故意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晚上,我话的确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以后我注意,但也请你理解我,我跟侯明的关系一直就不好,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不顺眼,我刚才就给你讲了,心里憋屈的时候就想找人磨叨磨叨,怪我今天喝多了酒,没找对倾诉对象。”
祝建生丝毫不隐瞒他对侯明的意见。
薛家良驾着车,驶进家属院大门口,停在了他们的楼下,他转过身,面向祝建生,心平气和地说:“老祝啊,你喝了酒,我也喝了酒,而且还没少喝,既然都是酒话,就都过去了,如果你心里感到憋屈,没有倾诉对象,那么我给你找个说话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祝建生立刻警觉起来,问道:“什么地方?”
“民主生活会呀?这个我有权力,别忘了,我是机关党组书记,正当防卫。”
祝建生一听,忿忿地说道:“不知好歹!”说完,推开车门就下了车,转身重重关上车门。
薛家良看着他气冲冲地离开,笑了一下,将车开进了车库。
薛家良刚到家不久,就接到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市委秘书长陈海生打来的,他说侯书记让他通知全体常委,明天上午十点召开常委会。
另一个电话是郑清打来的。
薛家良刚接通,郑清就说道:“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薛家良怔住了,说道:“我回哪儿呀?”
“回省城呗。”
“我……我没回去呀?”
“没回来,骗我?”
薛家良说:“我骗你干嘛,今天侯书记带了几个客人回来,我刚送走客人,刚回到家。”
“不对呀……”郑清若有所思地说道。
“有什么不对的,你是不是撞见鬼了?”
薛家良这话刚说完,后背就被公然拍了一巴掌,公然小声说道:“深更半夜的不许鬼呀鬼的!”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听见了吧,你然姐在批评我,深更半夜不许说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