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宋鸽介绍,父亲宋玉卿,向来跟刘仁不睦。
起因是刘仁当系主任的时候,宋玉卿要在国家级的报刊上发表论文,样稿已经寄回宋玉卿,让他复审,当时刘仁为了竞争副院长,就想让宋玉卿在论文后面将他的名字添上,而且是第一作者。
宋玉卿不干,他说他最讨厌弄虚作假。
刘仁的学历和年龄都与实际不符,宋玉卿这话无疑戳中了刘仁的痛点。当时刘仁就跟其他人说过,跟宋玉卿势不两立。
后来,刘仁真的荣任副院长,对宋玉卿当然是排挤和打击。好在宋玉卿淡泊名利,一心扑在教学上,业余时间热衷于音乐创作。在大多数教师都在外面兼职的时候,宋玉卿也被一个钢琴补习班聘请课外教师,刘仁知道后,大会小会点名批评,不但让宋玉卿退出“非法所得”,还给予停课处理,后来还是一位学生家长知道后,从中斡旋,才恢复宋玉卿任教资格。
从此后,宋玉卿只能在家里给学生课外辅导,再也不敢办班或者当辅导班的兼职教授了,直到他退休。
卢拓的事发生后,宋玉卿一直怀疑跟刘仁有关,直到有一天,刘仁带着校办主任,来到宋玉卿的校内钢琴辅导班,说接到师生反应,校内不该出现班外班,严重影响办学秩序,经院党委研究决定,取缔这个打着师院名义、实则是私人办班的钢琴辅导班,并且立刻收回所占的学院场地。
宋玉卿这个人,是个中规中矩、严格守纪的人,他一听刘仁说影响了办学秩序,毁坏了学院的声誉,二话不说就同意关门,归还场地。
但在跟刘仁的交涉中,他拒绝退还一年的租金,为此,跟刘仁吵了起来。
争吵中,刘仁拿卢拓的事取笑宋玉卿,言语中带出羞辱的意思,宋玉卿忍无可忍,这才指着刘仁的鼻子说道:“卢拓怎么了?他比你强,最起码他是主动认罪,知耻近乎勇,你呐?你不是连羞耻二字都不知道吗?如今,我已经退休,我要以实际行动,教教你什么叫知耻,走着瞧!”
介绍到这里,宋鸽说:“我想,一定是爸爸这口气咽不下,才举报了刘仁,你知道他举报刘仁什么问题吗?”
宋鸽瞪大了眼睛了,吃惊地说道:“真的呀?”
“确凿无疑。”
“为什么?”宋鸽问道。
薛家良冲她一笑,说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宋鸽眨巴着依然水汪汪的眼睛,说道:“这……对你有影响吗?”
不知为什么,听她这么说,薛家良的内心就是一动。这个傻丫头,到现在她还为他担忧,为他着想。
但是,薛家良知道彼此的身份,他不会把这种感动表露出来的,就赌气地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又没举报我!”
显然,宋鸽不这么认为,她继续问道:“如果刘仁报复,反咬卢拓,会不会影响到你?”
天,原来这个丫头一点都不傻,居然想到了这层。
薛家良伸出手,他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住,说道:“放心,不会,卢拓的事,法院已经裁定,而且你们退了全部款项,包括罚款,再有,从轻处罚,是有法律依据的,如果非要说在这件事上有什么技巧的话,那就是咱们找了一个非常专业的律师,除此之外,这件事,没有任何猫腻。”
宋鸽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说道:“只要碍不着你我就放心了。”
薛家良收回自己的手,正色地说道:“宋鸽,你听我说,你不是观世音,更不是如来佛,你只是一个傻女人,甚至自以为是地认为能普度众生、解救别人于苦海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听他这么说,宋鸽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她说:“你都当市长了,不兴这样挖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