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掀开下面的被褥看着,床垫是新的,被褥是新的,枕巾枕套都是新的,木板床也是新的,她忽然想,是不是听说他们要来,赵志华特意准备的新床、新被褥?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刚才还下车拍照片,她的确有点累,双脚和腿憋胀得难受,就仰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她刚将双手举过头顶,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松开,双手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自打刚怀孕的时候,薛家良就嘱咐她,不让她用力伸懒腰,说是怕抻着孩子,所以,公然从来都不敢用力伸懒腰。
想到这里,她拍着肚子说:“宝贝,没伤着你吧。”
这时,卜月梅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公然坐起来,说道:“我不烫脚,我想马上去看花。”
卜月梅说:“他们烧水都是用柴火,已经给你打来热水,你就泡泡吧,别辜负了人家的好心。”
卜月梅坐在凳子上,给她扒掉线袜,公然说:“我自己来。”她就将两只脚放在热水盆里,由衷地说道:“真舒服!”
烫完脚,卜月梅用搭在肩膀的一条新毛巾给她擦脚,公然说道:“卜姨,等你老了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听着公然的甜言蜜语,卜月梅不由次笑了,说道:“冲你这话,你就还没完全长大。”
“为什么?”
“谁家孩子总是把报答的话挂在嘴边?你还是多孝敬孝敬你爸爸,少让他生气,你爸多活几十年,我的养老问题不就解决了?用不着你操心。”
“哼,不识好人心。”
烫完脚后,公然没有躺下歇息,她走出房子,看见薛家良和赵志华还站在院子里说着话。
就说道:“我们要去看花,等不及了。”
薛家良说:“等等德子,他下高速了,马上就到。”
“这么快,他是飞来的吗?”
薛家良说:“他直接来这里,比青州到这里都近得多,当然快了。”
赵志华说:“何止青州,这里有点条件的人,都喜欢去北京买东西,直线距离比到我们县城都近。”
卜月梅跟公然说:“我先下车打声招呼,你等着。”
卜月梅下了车,向赵志华走去,她边走边说:“赵县长,您还认得我吗?”
赵志华忙走过来,说道:“认得认得,纪委的小卜,欢迎欢迎。”
卜月梅主动跟他握手,他的手很粗糙,凭这双手你绝对判断不出他曾经当过一县之长:“哪还有小卜啊,我早是老卜了。”
赵志华笑了,不敢盯着她看,就说:“你要成老卜,我就该入土了。”
赵志华说完,问薛家良:“弟妹呢?”
薛家良说:“你弟妹现在可了不得,架子大得很,上车下车得有人给开车门,还得有人搀着。”
“哈哈。”赵志华大笑,说道:“你怎么张口说话还是这个样子?”
薛家良一边往车旁走一边说:“这还改得了?即便我会隐藏,也会装,但在你老兄面前,我还不露露原型?”
赵志华又是一阵大笑。
卜月梅和薛家良把公然搀出来,公然冲着赵志华一笑,说道:“赵县长,您好。”
赵志华一听,赶忙摆手,说道:“千万别这么叫,叫我赵志华吧,要不跟家良一样叫我赵哥。”
薛家良说:“我都没给你们介绍,你们怎么就知道对方是谁?”
赵志华看着薛家良说:“没正经,这里有谁?我还能认错?”
“哈哈,赵兄,我正式介绍,这是我……是我的内人,家里的,叫公然。”
尽管赵志华已经落魄成一个农民,见到薛家良后,他骨子里的骄傲还是显露无疑,他很有风度地跟公然握手,说道:“欢迎欢迎。”
公然说:“赵兄,我们早就认识。”
公然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薛家良问道:“你们早就认识?”
公然说:“是的,我刚认识家良的时候,就听他经常念叨赵县长,所以,我认识他的时候,就认识您了。”
薛家良没想到公然还会说这话,就笑着说:“我骂县长的话你就别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