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错,为什么要给她道歉?”那名护士狡辩道。
公然回过头,深邃的大眼睛看着她,低声说道:“我明天等你到八点。”说完,一甩手就走了。
回到病房,公然将杯子放下,走到床边,卜月梅睁着眼看她。
公然柔声问道:“你怎么不睡呀?”
卜月梅说:“你是不是去找那个护士算账去了?”
公然一听,故作痛苦地说道:“哦,天,你们干纪检的人真是明察秋毫啊。”
卜月梅就喜欢公然的直率,她说:“算了,她们也很辛苦,你就不要找她麻烦了。”
公然说:“我如果找她麻烦,能这么快就回来吗?你听到我跟她吵了吗?”
卜月梅说:“我听到她嚷嚷了,但是没听到你说话。”
公然笑了,说道:“她漠视患者漠视生命,我就教导了她两句,您老人家快点睡吧。”
卜月梅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说道:“你那张嘴,比刀子都厉害!”
公然委屈地说:“我有吗?真是偏心,胳膊肘往外扭……”
卜月梅笑了,说道:“好了好了,跟我躺一起吧。”
公然说:“我正精神呢,你先睡,我打个电话。”
“给薛家良吗?”
公然回头看着卜月梅,说道:“我干嘛要给他打?”
卜月梅笑了,赶紧说:“好好好,你打你打,我要睡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公然也笑了,关上灯,轻轻走了出去。
她坐在门外,用薛家良的口气,给薛家良发了一条信息:睡否?
卜月梅感觉公然的脚底下都带着风,动作迅疾且没有声响。
公然来到护士长站,没人,她便敲了一下里面的房门,冲着里面正在瞌睡的护士说道:“你好,请来下19床。”
公然说完,又迅速回到病房,跟卜月梅说道:“护士马上到。”
卜月梅怪嗔着说:“上个卫生间还惊动护士,这医院恐怕只有咱们做得出来。”
公然支支吾吾说:“我不是也……怕吗……”
正在这时,护士进来了:“19床,怎么了?”
公然说:“她可以下地去卫生间吗?”
护士看着公然:“就这事吗?”
“噢。”公然点点头。
护士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
望着她的背影,公然急了,问道:“你不说话怎么就走?”
护士已经走到了门口,她不耐烦地转过头,冲着公然没好气地说道:“不就是流掉一个孩子吗,有那么娇贵吗?上个卫生间还要问,她又不是没有刮过孩子!”说完,满脸不屑地看了一眼卜月梅,就消失在门口。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刮”字,公然感觉特别刺耳、刺心,她压住火气,没有立刻去跟护士理论,而是转过身,看着卜月梅。
卜月梅听了护士的话,脸就是一阵苍白,想到自己曾经自作主张打掉孩子,她的心就疼,如果她知道龚法成尤其公然是这个态度,说出大天也不会杀了自己孩子的。面对护士的贬损,她是又气又羞,不知该说什么好。
公然倒是很平静,她走到卜月梅床边,说道:“来,我抱你起来,她的话可能没错,你可以正常上厕所,不用担心出血。”
卜月梅说:“我自己来。”
公然说:“你别动,我先抱你试试,如果感到有血出来你就喊。”
公然不容卜月梅反抗,双臂一用力,就将卜月梅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轻轻放到地上,弯腰帮她穿上拖鞋,双臂架着她,慢慢走近卫生间,卜月梅解开裤子,公然又架着她,将她轻轻放到马桶上,喘着气问道:“有血吗?”
卜月梅低头看着说:“有点,似乎不多,你再给我拿片……”
不容她说完,公然就转身出去了,很快将手里的一小包东西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