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说:“县领导都谁来了?”
娄朝晖说:“县委这边段成和我来了,代表县委送了花圈,政府那边办公室来了,送了花圈,目前领导们谁来还不知道。”
“老段在吗?”
“回去了,县里就我在,唉,人退休了,就是那么回事,有几个向你们俩这么有情有义,放下手头里的工作,风尘仆仆特地赶回来,不能说没有,百里挑一了。”
卜月梅说道:“你就别给我们戴高帽子了,该怎么做你要指点我们,别露了怯。”
薛家良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娄朝晖,说道:“这是我和卜姐两个人的一点心意,尽管很俗,却是最实在的表达方式,交给老太太。”
卜月梅一看,不知薛家良什么时候连这个都准备好,并且信封上已经写上她和薛家良两个人的名字了。
她有心拦住,但见薛家良已经给了出去,不好当着娄朝晖推辞。
娄朝晖说:“我就是等你们来想跟你们商量出多少钱,我也跟你们一样。”娄朝晖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也塞进了这个信封,掏出笔,就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他们俩的后面。
老主任家门口,摆着几个花圈,有几个机关干部刚从楼里出来,看见薛家良和卜月梅进来了,这些人就是一怔,大概是没想到他们会回来吧。
有认识他们的就纷纷跟他们打招呼。
薛家良和卜月梅只是点点头,没有喧哗,来到老主任家,客厅已经变成了祭奠的地方,正中摆着老主任的遗像,他的子女分别站在两边。
薛家良和卜月梅祭奠后,薛家良四下看了看,他没看见老主任的大儿子,可能是监狱不准假。我问娄朝晖:“阿姨呢?”
娄朝晖说:“在里屋,没让她出来。”
薛家良说:“我去看看。”说着话,就跟卜月梅来到了老主任的小书房。
里面有两三个人正陪着老太太。
老太太看见薛家良进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颤巍巍地站起来,流着眼泪说道:“家良啊,你也赶回来送他了——”
卜月梅说:“老龚那天也是这么跟老曾说的。”
薛家良又问:“明年换届,省里有什么变化吗?”
卜月梅知道他的意思,说道:“目前不明朗,但是考虑到耕田书记和茅书记将来的姻亲关系,省委班子肯定要有变化。”
薛家良说:“如果真是耕田书记让位的话,龚书记有可能接班吗?”
卜月梅说:“据我平日观察,老龚没这意思,他说如果老曾真的不在省委班子了,他也出去任闲职,直到退休。”
这话薛家良信,因为龚法成跟曾耕田是一对铁搭档,他们相伴相生,互相成就,如果没有了一方,凭他们俩各自的个性,跟谁搭档,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磨合。
薛家良问道:“他出去谁接他的班儿?”
卜月梅说:“这话,我也问过他,他想把老谢推荐上来。”
薛家良一听,知道龚法成这话是真的,就说:“为什么要这样呢?”
“家良,我这是跟你说,老龚可能是年纪的关系,有点恋家了,现在家庭观念特别重,尤其是对公然,女儿的事比他的工作还重要,尽管他嘴上不说,但我能观察得出。”
薛家良深有感触地说:“他家庭观念重了,那是因为他品尝到了家庭的温暖了。”
“这个我不跟你抬杠,的确如此,我都怀疑是不是我扯他后腿了。”
“也不是,是男人的本性回归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归?”
“我不存在回归的问题,是从来都没尝到。”
“家良,你也该做出决定了。”
薛家良忽然问道:“卜姐,你跟我说实话,茅岩是不是在追求公然?”
“那还有假!明摆着的事,但是小然的意思你也该看出来了。”
想到公然那一抱,他明明知道公然喜欢他,但是作为他来说,不得不考虑更多:“卜姐,就目前公然的追求者来说,茅公子是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