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这才抬眼看白瑞德,见白瑞德仍然看着刚才的方向发呆,他就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突然发现不远处那个红色尖顶的小楼。
难怪白瑞德坐在这里发呆,原来他是触景生情了。
薛家良在心里哼了一声,说道:“你是在缅怀自己心中曾经的梦想和誓言吗?看来,我刚才说你的那两个字太对了——装蒜!没淌两滴鳄鱼的眼泪吗?告诉你,我不会同情你的。”
白瑞德转过头,看着薛家良,认真地说道:“老薛,我今天就是让你骂的,你随便骂,我肯定不还嘴。”
薛家良说:“我懒得骂你,连龚家的人都不肯说一句埋怨你的话,我算哪棵葱啊!”
白瑞德说:“那是她家人从来没看好我。”
薛家良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话真没劲!别给自己找同情了,她家人对你怎么样,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
白瑞德低下他,半晌才抬起来,说道:“你可能认为我不是男人,上次在博阳,我跟你说的话都作废了,但感情的事,我也没有办法,老薛,我也难受过,痛苦过,挣扎过……”
“好了,别企图让我同情你,我不同情你,不等于我不理解你,有句话说得好:一别两宽,记住,我不希望从你嘴里说出公然一个‘不’字,跟我也一样,也不能说,既然你都说了,感情上的事没办法,就更不要说别的,一切解释都是苍白的。”
白瑞德果然不往下说了,他一口将杯里的咖啡喝完,伸手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瓶酒。
薛家良没有拦他,无论他是真的伤情还是装蒜,他都没拦他。
两个人端起服务生倒的酒,默默地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白瑞德说:“家良,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薛家良就是一怔,说道:“你辜负的不是我,是公然。”
白瑞德说:“不对,就是你。”
薛家良感觉他的话里有话,就说道:“这是你跟公然的事情,和别人没有关系。”
“但是和你有关系。”
薛家良的心就是一咯噔,低声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破坏了你们?”
“可是,如果公然和德子成为夫妻的话,龚书记和曾书记不也是面临回避的问题吗?”薛家良问道。
卜月梅说:“这个,他早就有考虑,如果他们两个真的结了婚,他就准备给省委打报告,提前退居二线,到人大或者正协找个位置,把谢敏推荐上去。如果省委认为他们可以在同一个班子工作,他就继续干。你别忘了,他是向省委报告,茅书记要向中央报告的。”
薛家良点点头,他感到,龚法成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是一个纯粹的人。
他又跟卜月梅聊了会,这时,郑清打来电话。
薛家良看了看说:“是小郑。”
卜月梅示意他接电话。
薛家良接通了电话:“小郑,你好。”
“薛哥,你是不是来省里开会?”
“是的,刚报道,你上班了吗?”
郑清说:“我和瑞德出了两天门,刚回来,我们刚在招待所吃完饭,看见到处都挂着欢迎代表入驻的横幅,想起你可能也会来开会,瑞德就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薛家良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让你打,他干嘛不给我打?”
郑清笑了,说:“他正在开车。”
“哦,那我原谅他了。”
这时,就听白瑞德在里面嘟嚷了一句:“官不大毛病不小,都会挑理了。”
薛家良立马说道:“他在嘟嚷什么?”
郑清笑了:“他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请你出来喝茶。”
薛家良想了想说:“我们下午四点半集合,如果你们真的想我,就现在见面,要不就等散会后见。”
郑清征求了白瑞德的意见,然后说道:“好,就现在吧,我们回招待所接你。”
薛家良说:“我没在招待所,你们定个地方,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