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宁父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有些感慨,经历了这么多,从当初十年寒窗到进京赶考,从高中探花到荣升御史,又从勒令回乡到官复原职,宁父没想到自己一个农家小子的人生经历会如此精彩。
他从不曾怨怪过陛下,但此时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陛下,所以才有了这番感慨。
可是不管他内心如何纠结,如今陛下有旨,他就是再不愿回京、不舍离乡也不可能抗旨不尊。
三天后。
里正自从经过上次暴雨,身体就越发差了,后背都佝偻了,从家里走到村口就一直在大喘气。
宁父看得有些心酸,“叔,别送了,您快回去吧。”
里正枯瘦的手抓着宁父不放,“二侄子啊,听叔一句劝,在外面啊可不比在家里,特别还是在皇上身边,凡事甭较真。
想想你父母还有我们这些父老乡亲,人啊,只有先保全自己,才有机会想以后的事,我老啦,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可是我们宁家村的骄傲,叔以你为荣,整个宁家村也都以你为荣,你在京城,要好好儿的,晓得不?要记住上次的教训。”
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虽然糙但理却不糙,听得宁父眼眶通红。
看着头发已几近全白的头发,不知这次分别,下次回来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位睿智和蔼的老人家。
“叔,您放心,侄儿定将你的话记在心里,您也要带着乡亲们好好的,等我下次有机会再带妻儿回来看你们。”
“嗳,嗳,好,村里都好着呢,你甭惦记我们。”
“是啊是啊,我们现在都好着呢,你们崩惦记我们。”
村民们也都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他们现在确实挺好的,每户人家都按人口领了救济粮,家里的屋子也都是官府提供的材料,他们自己动手搭建,虽然累,但累得值当啊,等房子盖好了,他们也有新房子住了,宁初那丫头说的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可不就来了嘛?!
宁初这边还在劝宁爷爷宁奶奶,“爷奶,你们真不跟我一起去京城住段时间啊?”
宁奶奶眼红红地看着自家小孙女,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硬起心肠,“不了,我们就不去了,我和你爷爷一大把年纪了,就不来回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