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时候正是深夜,江晚橘躲在卫生间中,空间狭小,她不想惊醒了舍友,轻声细语:“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陪伴她,你不必为此感到内疚,白先生。”
她表现的过于识大体,一时间,白擎竟没有反应过来,怔怔不言。
“那就这样?”江晚橘说,“我们分手,您认为怎么样?”
白擎慢慢醒过神,他苦笑:“你说得太过正式,我还以为是述职报告。”
江晚橘说:“这和工作一样,讲究缘分和合适。”
宿舍建设的时间久了,卫生间中并没有暖气,江晚橘有些冷了,她礼貌地说了再见,就这么结束了第二段感情。
倘若仔细回顾,第一段感情提醒江晚橘别浪费时间,而第二段则是警告她别去找有白月光的男人。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白擎出于愧疚和补偿心理,暗地里让人多帮助了一下江晚橘——她最近再没有被挑剔的上司针对,对方的态度明显客气许多。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江晚橘穿着白擎送她的鞋子、衣服,背着包,泰然自若地踏上前往香港的航班。
左右签注下来了,机票也买了,酒店订好了——而且无法退,江晚橘不喜欢浪费钱,索性一个人过去跨年。
只是在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遇到点麻烦,不确定是不是系统问题,还是预定名字有误,在前台多等了一会儿,江晚橘就遇到陈昼仁。
对方明显也是来此地放松,身侧跟着两个丽人,一个是助理装扮,黑色职业套裙,沉静如墨;另外一位年纪尚轻,金色卷发,手臂上哗哗啦啦戴了一长串的饰品,不太乐意地对陈昼仁说着英文,语速飞快。
陈昼仁在低头确认签字,看也没看她:“讲中文。”
女孩子更暴躁了,她大声说:“我就不!”
她转身就走,助理紧跟其后,急切叫她:“兰小姐。”
“随她去,”陈昼仁放下笔,前台中光芒沉静,他说,“不用理——小林,给阿坤和老张打电话,明天十点过来。”
他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似乎完全没有在意那个愤怒之下离开的少女。只是按了按太阳穴,有些不悦地说:“惯出来这一身脾气——嗯?”
就像漂浮在空气中的肥皂泡沫撞到青翠的松针。
陈昼仁看到了坐在深色沙发上的江晚橘,肩膀瘦削,小小一个。
江晚橘站起来,她礼貌地说:“表哥好。”
“表哥?”陈昼仁笑了,“你这称呼跟谁学的?”
江晚橘说:“白擎。”
“白擎?”陈昼仁重新拿起笔,点了点桌子,笑,“不是已经分手了么?”
江晚橘感觉这谈话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陈昼仁却又问前台:“头先嗰位小姐系有乜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