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翘着二郎腿,跟看猴戏差不多。
一个区区妇人,也配跟他们并驾齐驱?瞧着,今天就让你出丑,讲不出东西,胡说八道,立刻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包括很多记者在内,都盯着那个小小的演讲台。
刘嫂深深吸口气,迈步走了上来。
“你们以为老娘没有见识?我会怕吗?别忘了,那天审讯马祥的时候,侯爷就坐在她的前面,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们这些废物,还比得上侯爷吗?”
刘嫂清了清嗓子,就侃侃而谈起来。
“我的丈夫在工厂烫伤死掉了……他死之后,留下了我,一个八岁的女儿,一个三岁的儿子,还有一个一岁的儿子。原来一家五口,靠着丈夫的工钱生活,我平时会做一些女工刺绣,填补家用,有时多些,有时少些,用处不大。他活着的时候,我们过得紧巴巴的,等他受了伤,卧床不起,大把的药费花出去,我们这个家就垮了。”
刘嫂讲述自己的情况,她的语气很平和,但是听的人,尤其是工人和农民的代表,包括一些军方代表,以及几位教师出身的学界代表,都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刘嫂说的是普遍的情况,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难处……从乡村出来,脱离了熟悉的环境,没有宗族亲戚可以依靠,环顾四周,都是陌生人,遇到了困难,没有人愿意伸手拉一把,这就是许多人推崇的城市化,说起来真的没有那么美好!
所以许许多多的工人,他们第一个想的是安全!
这个安全跟钱多钱少还真没有直接的关系。
刘嫂抬起头,对着所有人道:“我提议,要给工人保护,如果在工作中受了伤,落了残疾,工厂作坊要赔偿,而且要提供合理的赔偿,不是给几两银子就打发了,要负担医药费用!”
“你疯了!”
还剩下的几位富商代表听不下去,立刻站起来,指责道:“我们雇佣工人,已经给了工钱,他们的死活跟我们没关系!”
刘嫂呵呵一笑,“没关系?可据我所知,投军报国的将士,如果负伤,死去,都是有赔偿的!”
“工人不是将士!”富商切齿道。
“将士为了大周而战,工人替你们赚钱,有什么不同之处?朝廷都要抚恤赔偿,你们怎么能例外?”
“我,我们没钱!”富商怒吼道:“让我们填这个无底洞,需要多少银子?对不起,拿不出!”
刘嫂笑了起来,“就知道善财难舍,我也不要求你们出全额,工人也可以负担一些!”
富商们不解,“你,你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两个字:保险!”
……
还真别瞧不起工人,他们数量众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家伙凑在一起,总会想出办法的。
保险这个概念并不陌生,早在开辟海上航路的时候,就有船只保险,进而有发展出船员的人身保险,如果航海过程中,出现意外,由保险公司进行赔付。
有的工人就提出来,要参考航海船员,给他们增加保险。
至于保险的金额,工人和资本家各出一半!
奶奶的,还是让我们出血!
富商们气炸了肺,他们坚决不同意。
只不过这一次可没人替他们讲话了。那些学界的代表纷纷缩起了脖子,这帮家伙向来如此,哪边风硬就倒向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