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把眉头一皱,怪道:“不是有学问就能参加考试吗?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怎么,你们学堂出来的,没法考科举?”
冯甄苦笑道:“老祖,这些年朝廷兴官学,也准许私人学堂,但是私人学堂需要通过考核……我,我是一介女流,衙门不准女子办学,自然学堂就不被承认!”
“荒唐!”
老太太把眼睛一瞪,“这叫什么道理?丫头的学问老太太是知道的,凭什么不认!”叶氏怒冲冲道:“叶华呢,让他过来,老身要问问他,朝廷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面人忙道:“老祖,侯爷眼下在戚先生的学堂呢!”
“他去学堂干什么?”
“回老祖,侯爷这些日到处跑,听说朝廷要改革官制,千头万绪的,忙得脚打后脑勺。去戚先生那,估计是谈学堂的事情。”
冯甄听到这里,眼前一亮,笑道:“老祖,我早就听闻戚先生的睢阳书院,声名远播,是顶有名气的学堂,现在他又是太子师,实在是天下师者的表率。实不相瞒,这次我进京,就想拜见戚先生。”
叶氏想了想,就笑道:“这样吧,老身跟你去书院,我们家的两个混世魔王都在学堂念书呢,你可不知道,这俩小东西有多淘!简直气死个人!”
老太太心情很好,带着冯甄,坐着马车,直奔城外学堂而来……此刻的学堂,正在进行着激烈的辩论,叶华跟戚同文,还有梁周翰对坐,三个人就女子入学,争得面红耳赤!
“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女人读书,成何体统?”梁周翰非常顽固。
叶华却不这么看,“梁先生,过去是男耕女织,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当下不同了,前些年各地的纺织作坊,就以女工为主。木器行的油漆工,甚至冠军坊装配枪械,都用到了女工,道理很简单,女工心细,耐性好。很多轻体力劳动能够承担,让女人出来工作,凭空增加一倍的劳动力,何乐而不为!”
梁周翰依旧不服气,他敲着桌子,痛心疾首,“侯爷,你不能这么急功近利,让女人出来干活,势必闹出更多的子,家中不和,天下不安!尤其是不能因为让女人出来做工,就让她们进学,这更是荒谬!”
“不进学,不经过培训,如何能当好工匠?”叶华大声质问。
梁周翰虽然有点词穷,但就是一个不答应。他是大周学堂的山长,代表很大一部分读书人,其中不少还是叶华的拥护者。
即便是他们,也无法接受女子入学的现实,让叶华十分无奈,他本以为随着官制调整,把一些“小事”也顺便办了,哪里知道,让女子入学,比增加一倍的尚书还要困难。
像梁周翰这样还算好的,有些老学究哭天抹泪,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似的。
不得不感叹一句,移风易俗,真是不容易!
戚同文沉吟道:“侯爷,梁先生,你们先别吵了,要不这样,先增加一个女学,试试如何?”
“不如何?”梁周翰道:“你建立女学可以,上哪儿去找女先生?要是以男先生教导女学生,万一出点差池,学堂的清誉就彻底毁了,这事谁能承受得起?”
“那就找女先生!”叶华道。
梁周翰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我的侯爷,连女学生都不好找,还去找女先生,这不是开玩笑嘛?”
叶华摇头,“不是开玩笑,据我所知,大周就有女先生!”
“我不信!”
梁周翰把脑袋摇晃得和拨浪鼓一样,“我从来没听过女先生!”
“那是你孤陋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