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把其他人拉到一边,点头哈腰,在前面带路,请叶华进去……才几年的功夫,绣衣使者果然涨了本事,光是一个衙门,就富丽堂皇,宽广无比。
院子里全都是雄壮威武的力士,持着各种兵器刑具,在大堂之上,还供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庄严肃穆,杀气腾腾!
“韩德让呢?让他出来!”
叶华厉声道。
其他人一听,连忙道:“启禀侯爷,我们都堂大人去城外,校阅新进招募的大汉将军了,已经去了两天了。算起来下晌就能回来,侯爷是等着,还是让我们大人去上门拜见?”
叶华瞳孔微微收缩,他突然笑道:“这样啊,你去告诉你们大人,本爵有大案要处理,请他立刻来见我!”
“遵命!”有人立刻去通知韩德让,叶华从绣衣使者衙门出来,把叶忠和叶孝叫过来,“去,带着人马,立刻把韩德让控制起来,他要是老老实实,暂时不要动他,他要是想跑,畏罪潜逃!立刻格杀勿论!”
“知道了!”
他们俩一起答应,转身就去。
正在这时候,有人急匆匆跑来,在叶华耳边低语了两句。
叶华大喜,立刻去了锣鼓巷,就在一家当铺里,抓到了一个年轻女子。
这个女子虽然衣着普通,但是浑身上下,透着贵气,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尤其是在她的身上,还有一张腰牌!
“管事宫女云芝,符皇后身边的心腹!”叶华淡淡一笑,“本爵不打女人,你招了,到这里干什么?若是不说,你知道下场如何!”
也不用叶华废话,云芝哪里见过这个场面,早就吓得体似筛糠,连忙道:“侯爷,奴婢招了,全都招了,是皇后让奴婢来的!”
“来干什么?”
“把这个玉佩交给当铺的人!”
叶华眉头微皱,“皇后要干什么?”
“这个……”
“讲!”
“皇后虽然没说,但按照奴婢推测,应该是杀人!”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之前也做过?”叶华追问道!
云芝额头都是汗水,近乎哭道:“是,是前些时候,奴婢过来送信,没几天,幸,幸哥殿下就遇刺了!”
云芝不停一头杵地,嘭嘭作响。
“侯爷饶命,饶命啊!奴婢都是奉命行事,奴婢没有半点坏心思,真的没有啊!”
叶华微微吸了口气,当时自己就有所怀疑,没想到还真应验了……“带着她,去面圣!”
符贵妃像是一条从水里扯出的鱼,无助地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吼着,“陛下,臣妾什么都没干,臣妾是冤枉,都是皇后,都是皇后干的,她想杀了臣妾,陛下!!!”
符贵妃拼命叫着,可那些太监不会有丝毫的迟疑,直接拖着她去了后面,身为贵妃,还是有些脸面的,不会交给官员处理,而是送到了一条专门的巷子,是用来处理犯了错误的宫女太监,也包括妃嫔在内。
一间四面透风的破屋子,两根粗硬的圆木,到处都是肮脏的尘垢,墙上还有斑斑血迹,这就是符贵妃的牢房……她在里面痛苦哀嚎,发疯叫嚷,腹中疼痛,让她死去活来,一直折腾到了晚上,符贵妃流产,而后大出血,她一会儿昏迷,一会儿醒来,一会儿又昏过去,一直等到第三天,符贵妃在饥寒交迫之中死去了。
有太监把她的尸体运到城外,草草掩埋……“贱婢终于死了!”
符皇后没有丝毫的怜悯,相反,越发怨恨。
假如不是这个妹妹鼓动挑唆,她也不会犯那么明显的错误,现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她也活不长久了。
等着我下了地狱,再去找贱婢算账!
符皇后切齿咬牙,她又笑了,不管怎么样,太子还是自己的儿子,他会成为未来的皇帝,自己还没有输得太惨,倒是那个贱婢,她什么都没了,一无所有!
不行!
她还有一个儿子,一定要除掉他,永绝后患,让贱婢失去一切!
符皇后剧烈地咳嗽,痰中全都是血水,好半晌,她才把心腹宫女叫过来,取出一块玉佩,“你去送到城外锣鼓巷的当铺,他会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当了,你就说主人赌博,家败了,就剩下这么一件东西了,想要当了换钱治病救命。他问你要救几条命,你说一条足矣!”
符皇后道:“记住了,千万不要出差错,说完之后,留下玉佩,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奴婢明白!”
宫女将玉佩贴身收好,转身下去了……而就在符贵妃等死的这段时间,叶华没有闲着,他把老岳父,还有符昭信都叫了过来。
叶华面色凝重,没有半点往日的随和。
“我接下来问你们的事情,非常紧要。你们可以跟我撒谎,不过陛下在查,魏相公也在查,全天下都盯着,等到他们调查的时候,只怕会更糟糕!”
叶华说得不客气,符昭信还有些不满,你丫的是符家女婿,至于这么不留情面吗!
倒是老王爷符彦卿,他很清醒,“你说吧,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这次刺杀幸哥的人,足有五百名,全都是奴隶武士,你们家有多少?”
“没有!”符彦卿断然道:“老夫对天发誓,我家原来的部曲有三千多人,后来几次裁汰,留下的都是跟了几十年的老人,还有些落了残疾,我不忍他们回家受苦,就留在了身边……说是部曲,其实和养老没什么区别,而且我已经详细造册,可以随时查看!我要是敢僭越豢养太监,立刻就砍了我的脑袋,没有半点怨言!”
叶华又瞧了瞧符昭信,“你呢?”
“我?我倒是养了一只角斗士,只有七个人,不过他们可没有切过,全都是壮实的汉子,人都在大相国寺那边,我也经得起检查。”
叶华想了想,“那你们家人呢,有没有人会豢养许多奴隶武士?”
“不可能!”
符昭信道:“父亲约束家中之人极其严格,虽然这几年父亲身体不大好,或许会有一二不肖之徒,为非作歹,但是说谁豢养了数百人,还敢去刺杀幸哥,是绝无可能的!”
符昭信探身道:“叶华,你不会觉得我们会暗害幸哥吧?你想想,我们有这个胆子吗?三妹还能放过我们?”
叶华绷着脸,眼皮低垂,快速思索着,的确岳父和符昭信的动机不大……可问题是宫里的女人,如何知道幸哥的行踪,又如何安排那么多人去刺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