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听完,点了点头,“朕看了你的奏报,说慕容延钊虽然解甲归田,但是仗义出手,为了护堤身受重伤?”
“没错,慕容老将军的确是难得的将才忠臣……将他裁撤回家,弃之不用,是朝廷的损失。”
柴荣稍微沉吟,立刻道:“马上降旨,任命慕容延钊为昭义军节度使,伤好之后,立刻赴任!”
柴荣又问:“听说还有衙役为了护堤丧命?”
“的确如此,那个老吏名叫杨勋,臣已经让人在他们战死的地方建庙祭祀。”
“嗯,虽然是小吏,却也愧煞无数重臣!赐侍郎衔,以重臣之礼安葬,所有殉国衙役百姓,一律重赏。”
“臣代百姓谢过天恩。”叶华行礼之后,又道:“陛下,此番有不少摩尼教众,反戈一击,也立了功劳,臣以为,似乎应该将功折罪……只是摩尼教绝非善类,不可纵容,只宜剿杀!”
柴荣想了想道:“朕会让绣衣使者去清查,凡是有功之人,又愿意与摩尼教断绝关系,自当重赏,若是……朕也绝不会轻饶!”
处理了这些事情,柴荣终于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叶卿,你看这晋阳城池高大坚固,城里居士沙陀嫡系,他们死守城池,抗衡天兵,不思悔改,又该如何应付?”
叶华想了想,笑道:“陛下,办法有人已经帮我们想好了,不如就依法炮制,让他们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柴荣略微沉吟,“叶卿的意思是以水代兵?”
“没错,臣以为可掘开汾水,水淹晋阳,让刘崇变成水中的鱼鳖,把老匹夫活活淹死!”
这是两国仇敌,没有什么客气可讲。
刘承钧试图掘开黄河,让千万生灵遭受涂炭之苦,大周也能掘开汾水,水淹城中的十万军民,正是自作自受,天理循环!
柴荣立刻答应了叶华的建议。
这里面当然有报仇泄愤的考虑,不过晋阳雄城,也确实不好打,不能不如此。
“给老匹夫一个最后机会,他若是愿意投降,朕还可以网开一面!不然,就只有玉石俱焚!”
叶华到了晋阳的第三天,所有将领齐聚。
整个大周能打的,几乎全来了。
北路军杨业、陈石,中路的高怀德、王廷义、刘延钦,叶华带来的符昭信、潘美、石守信,慕容叔侄三人,还有大将韩通、郭进、王全斌,就连原来负责粮草的驸马张永德也被调了过来。
柴荣恨死了北汉,这一次是倾尽全力,不灭北汉,绝不罢休!
叶华一身戎装,威风凛凛。
他现在统御的这支人马,是当世最强的军队,他们的对面,是最坚固的一座城池,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战争!
“所有人听令,按照部署,分四面,包围晋阳,准备攻城!”
“遵命!”
所有将领立刻去安排,等到中午时分,大周派去的使者被逐出晋阳,刘崇据不投降,攻城大战开始了……
所谓千刀万剐,最多不过割三天而已。
对于刘承钧来说,还是太便宜他了。
叶华为了让他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凌迟,让人把他放在了笼子里,将四肢绑起来,然后卸了下巴,防止咬舌自尽。
每到吃饭的时候,就有人喂下用人参等名贵药材熬制的流食,确保他的性命。
如此煞费苦心,就是要让刘承钧亲眼见证,北汉是如何一点点走向灭亡的,让他真正感到切肤之痛!
叶华擒获刘承钧的第三天,赵普就赶到了大营。
“侯爷,幸亏你及时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叶华没有浪费口舌,“赵先生,你来了正好,黄河大堤就交给你了,千里河堤,关系中原百姓的生死,等闲不得!”
赵普立刻点头,“请侯爷放心,我来的时候,政事堂已经商量过了,会调集五十万民夫,全力以赴,绝不让河堤出现任何差错。我会将河堤分段,交给地方官吏,凡是保护不力,一律斩首!”
对于赵普的能力,叶华是放心的,更何况灭了刘承钧的三千骑兵,北汉最后一支机动力量也消失了,再也无力南下,
不过叶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赵先生,摩尼教的余孽还在,他们未必如刘承钧一般丧心病狂,却也是一大隐患,你要彻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明白!”
赵普全都答应下来。
叶华正在交代各种善后事宜,柴荣的旨意就到了。他任命叶华为诸路都部署,总领灭汉事宜。
通常情况下,都部署一般都负责一个方向,或者水陆一军,像这样,将所有兵权尽数托付一人,自从大周立国以来,还是第一次!
叶华得到旨意之后,立刻下令,重建漳水大营,他从磁州、相州、卫州、滑州调动人马,将漳水大营的兵力补充到五万人。
同时给保义军节度使王全斌,晋州留后郭进,彰武军节度使韩通三人下令,要求他们尽起所部人马,限半个月之内,在晋阳城下,全军会师!
命令下达之后,叶华亲自返回漳水大营,准备择日出击。
四路人马,加上柴荣的五万兵,还有叶华最初统帅的北路两万人马,总数逼近二十万!
由于大周奉行精兵策略,即便北伐幽州,也没有动用过这么多兵力。
这一次堪称前所未有,盛况空前!
“北汉刘崇父子,勾结契丹,甘当走狗,又丧心病狂,妄图掘开黄河,他们罪孽滔天,咎由自取。此战,势必要灭了河东!”
慕容延钊躺在病床上,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只可恨我身受重伤,没法临阵杀敌,不能亲眼目睹刘崇授首!”
老将军扭头,“你们几个可要好生效力,不能弱了咱们慕容家的名声!”
他的两个弟弟慕容延忠和慕容延卿一起拱手,“请大哥放心!”
长子慕容德业撩起袍子,跪在父亲的面前。
“请爹爹宽心,儿一定不辱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