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的第一印象,保证是画个大大的叉,直接否定掉。
可柴荣毕竟不是普通人。
换个角度想想,韩德让见不得人的出身,决定了不管是文,还是武,都没法接受他。他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陛下!
而且别看大周杀了他爹,可契丹那面,也没法重新接受他。
所以韩德让已经是进退维谷,到了绝地。
见不得人的身份,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还真是合适!
柴荣思忖半晌,笑了起来:“叶卿的主意总是让朕刮目相看。那好,韩德让就是你手下第一名绣衣使者了!”
“绣衣使者?是干什么的?叶华,你升官了?”小妮子仿佛比叶华还高兴呢!
叶华心里苦笑,你哪里知道,陛下塞给了我一个烫手的山芋啊!当然了,叶华表面上不会显露出来,“陛下,臣请旨去卢府一趟。”
“嗯,卢夫人离奇死去,是应该查一查,就算朕给你的第一个案子!”柴荣吩咐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非常有老大的自觉。
叶华只有辛苦一趟,他直奔卢府而去,韩德让这个新任的绣衣使者,也在后面跟着,他现在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反正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来到了卢府,进去之后,就见到了灵堂,卢老夫人的棺材停在那里,前面放着瓦盆,还有香烛纸钱,叶华给老夫人上了香。
占了半晌,没见到卢多逊的人影,他迈步走进去,一直找到了书房,发现卢多逊正在伏案疾书,面前对着一大骡子公文。
叶华吓了一跳,他见过工作狂,可没见过这么狂的,你娘都死了,难道就不知道关心一下?
“卢大人,我来烧香了!”
卢多逊惊了一下,茫然抬起头,见是叶华,忍不住苦笑,“果然是侯爷,别人是不会来的!”
说着,卢多逊起身,掸了掸袍子,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给叶华磕头,这是答谢吊唁宾客的礼节,身为人子,不能失礼的。
居然不在灵堂守着,叶华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卢大人,陛下的意思是你不用丁忧,可以继续为朝廷做事,我担心你悲伤过度,需不需要休息些日子……”
“不需要!”
卢多逊回答得可干脆了,“自古忠孝难两全,更何况我娘死因蹊跷,不把事情查清楚,我绝不善罢甘休!倘若真有人杀了我娘,我就让他生不如死!”到底是掩饰不住愤怒,卢多逊攥着毛笔,咔嚓一声,笔杆都给捏断了,断茬刺入手心,殷红的血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纸上,很快变成了一片红色……
叶华长叹一声,他有些同情卢多逊了,别管君子小人,只要做事,就难免一身伤痕。
“卢大人,能带我去老夫人死亡的现场吗?”
“嗯,侯爷请。”
叶华来到了小佛堂,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密室杀人吗?可惜自己不是柯南。正在这时,韩德让突然咦了一声,捧起一个小香炉……
面对柴荣的邀请,叶华觉得很为难,“陛下,非是臣不愿意接受,奈何这绣衣使者非比寻常,如果给了臣,只怕,只怕……”
“怕有闲话?”柴荣轻笑道:“大丈夫当有大胸怀,既然知道是闲话,还管他作甚!”
好一个柴荣,还真是大气!
叶华依旧摇头,“陛下,臣说过,冠军侯之于臣,胜过王爵万倍!”
柴荣皱了下眉头,“你的意思是……想征战沙场,为朝廷开疆拓土,不愿意被绣衣使者捆住手脚?”
“是,臣是觉得大,大材小用了……”叶华一点不害羞,
“哈哈哈!”柴荣仰天大笑,“这话说得好,有冠军侯的风采!是朕想窄了,叶卿有更大的用处……那这样,你先帮朕把绣衣使者办起来,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再交给其他人,如何?”
这也就是叶华有这个面子,换成别的臣子,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跟你商量,老实照做就是了。
叶华之所以不想接绣衣使者,倒真不是担心大材小用,而是作为一个将领,再把持特务组织,就算柴荣的肚量再大,也很难和平相处。
不过要是只干一段时间,倒是可以,“陛下,这个差事臣接了!”
正在说话之间,符三笑嘻嘻走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侍卫拖着一个年轻人,来到了花厅。
符三很得意,“陛下,我刚刚查清楚了一件大案子!”
“大案子?能有多大?”柴荣笑道:“你要是敢欺君,小心你姐姐收拾你!”
符三可不怕柴荣,她哼了一声,“我抓到了一个汉奸之子!”
“哦?就是眼前这个人?”
“嗯,他叫韩德让,他爹是韩匡嗣!被千刀万剐的大汉奸哩!”符三神秘兮兮道。
韩匡嗣和杨衮火烧幽州,被大周人马追上,千刀万剐,无人不知。
大汉奸都死了,他的崽子就能怎么样?
柴荣兴趣缺缺。
可叶华却大吃一惊,几乎站了起来。韩德让啊,那个著名的二爷!萧太后的相好!
符三居然把他给抓了,这小妮子怎么从来都没有说过啊?
叶华太清楚了,韩德让抛开身份不谈,他领兵打仗的能力,绝对够得上一流名将。赵二两次北伐,都在韩德让的手里吃亏,这小子绝对是大宋君臣的噩梦,而且还延续了好几十年!
没想到他落到了自己手里,叶华有心立刻提刀,把韩德让宰了,除掉一个后患。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韩德让他爹都完蛋了,他一个小崽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是捏在手里的玩物罢了。
“符姑娘,你是怎么抓到韩德让的,又怎么让他开了口?”
符三见叶华眼睛放光,知道他感兴趣,心里可美了,这块木头终于知道本姑娘的能耐了!她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用脚踢了韩德让一下,“去,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韩德让也是十几岁的小伙子,被一个小丫头欺负,他是真的没有勇气反抗,只好乖乖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