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枪!”
面对冲来的向拱,叶华果断下令。
士兵们将手里的骑枪举起,高高的对准天空,成片的长枪,宛如整齐的树林。
“平!”
得到命令之后,大家又果断将长枪放平。
“举!”
叶华重复了一次命令,士兵依旧没有迟疑,再次长枪如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一连重复了三次。
张永德立在城门口,地势很高,叶华的举动他看得清清楚楚,直接吐了一口老血……你丫的赶快攻击,玩什么杂耍?
驸马爷怎么吐槽,叶华都不会在乎他。
连续三次的动作,深深震撼到对面的叛军。几乎每个人都涌出了骠骑卫训练有素,不可战胜的念头。
本来就心虚,再被这么一吓,军心就更乱了。
“冲!”
终于,叶华下达了攻击命令,他带头向向拱冲过去。
铁骑震天,长枪如林,强如契丹的铁林军,面对骠骑卫,都只能甘拜下风,更何况是一群叛军。
双方相撞,顿时有许多人被撞飞了,骠骑卫如狼似虎,在军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叛军看到骠骑卫冲上来,也不敢交战,把兵器一扔,扭头就跑。如果跑不掉,就索性跪在地上求饶,没有多少人愿意真正拿命去拼。
向拱身边只剩下几百个心腹家将,这帮人凶悍无比,嗷嗷叫着,和骠骑卫酣战在一起。叶华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手中紧握长刀,连连劈出。事实证明,在人数出于绝对下风的时候,和铁骑硬碰硬,纯粹是找死。
一个照面,叶华就斩杀了两个家将,而死在骠骑卫手里的足有一百多人。
向拱心痛无比,突然觉得有一口血冲到了喉咙。
原来刚刚和潘美对拼,他已经受了内伤,此刻一着急,血就上来了。向拱知道拼不过了,他努力不让血吐出来,一张老脸憋成了红布。
猛地扭头,带着残兵败将,绕城而去。
他跑了,什么话都没说,可苦了其他人。
郑仁诲连忙跟随,魏仁浦动作也挺快的,叶华没有追上,但是其他的将领,还有一些跟着郑仁诲的文官,被他都给截住了。
“侯爷饶命,侯爷不怪我们!”
“是啊,我们也是被挟持的,没有办法。”
“求侯爷开恩,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
叶华哼了一声,这帮东西就是墙头草,“来人,把他们都押回东大营,等候发落。”
叶华没说杀他们,也没说放他们,是死是活,就要看这帮人的表现了。叶华纵马,来到了城门外面。
张永德目睹了大戏,皮笑肉不笑,“侯爷真是威风,一鼓作气,解决了五万叛军。我们这些人也没什么用了,只管在旁边看热闹就是了。”
驸马爷语气带着不满,让陈石跟着我,这家伙随时握着刀,盯着脖子,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张驸马,你想看热闹,随便!不过我可提醒你,想做吃瓜群众,你还不配!”
跟着叶华北征,张永德大致能明白吃瓜群众的意思……奶奶的,败家娘们卷进去了,他还真没有置身事外的资格!
娶这么个媳妇,又能怎么样?
张永德怪叫两声,只能转身,招呼人马,直奔西城方向而去,那边还有五万人呢!
“用不用跟着?”陈石咧嘴问道。
叶华翻了翻白眼,“姓张的还有别的路吗?”
只要脑筋正常,张永德唯有玩命立功,争取不被牵连这一条路了。
陈石嘿嘿笑了两声,他乐得看热闹。
跟着叶华,并马而行,不快不慢,向着城中进发。
“我听说朝廷要封赏幽州之战的功臣?”
“嗯,先帝没有来得及做,新君登基,肯定要大封功臣!恭喜你,光凭着扛旗冲阵,就能拿到一个侯爵,咱们俩平起平坐了。”
陈石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
“我,我身世不清白,连父祖是谁都不知道,朝廷怎么会贸然封侯?”
叶华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还闹不清楚?”
陈石挠了挠头,“我当然清楚了,我娘是桑维翰的女儿,我,我爹,就是我师父……只是他们两个,一个是闻名天下的道士,一个是……你让我怎么启齿啊?”
“没什么不好说的。”叶华道:“我准备在幽州弄两座石碑,一座刻着出卖燕云的始末,桑维翰怂恿石敬瑭,罪不可恕。另外一座,写着收复幽州的过程以及有功将领。你是桑维翰的外孙不假,可你和他的路南辕北辙,完全不一样。我相信天下人会给个公正的评断。”
陈石笑了,可转眼又忧虑起来。
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一碗水平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真正的公正!
“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我问心无愧!”
陈石嘴上豁然,可手上却打马如飞,向城里撞去,他还想着多立些战功,或许有朝一日,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外祖父的评价稍微好点。
就像叶华那样,有他在,至少能对冯太师手下留情……这家伙还是挺在乎身世的。
他一路追赶,开封城里已经乱套了,好多地方燃起火焰,百姓来回乱跑,有些穿着黑衣的人,到处放火杀人,散布流言。
开封府的衙役倾巢出动,却也处在下风,好多人都被杀了。
窦偁勉力维持,见陈石追过来,大喜过望,可转念一想,还是以城外为重,这些杂碎没什么了不起的。
“陈将军,殿下有令,要解决掉西大营的叛军。”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