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走了李景达,叶华把他招供的情况说了。
南唐的确收买了一些奸细,这事情是李弘冀干的,他灭了闽国之后,就雄心勃勃,要北上攻击中原。
李弘冀深知其中的难处,他把从闽国俘虏的贵女妇人集中起来,进行训练,教给她们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各种本事,然后送进开封,取悦京中贵人。
这种办法并不是李弘冀的首创,从管仲开始,就设置青楼赚钱。
到了汉唐,往往将一些犯官家属充入乐籍,从小培养她们万般本事,周旋侍奉达官显贵。这些官妓虽然身份卑贱,但在朝廷领着一份俸禄,等闲不敢把她们怎么样。因为人们都知道,她们之中,就有许多朝廷的眼线,专门负责监视百官!
李弘冀选择的南方女子,娇小玲珑,多才多艺,很快就成了京中大家,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人物不在少数。
尤其是大周军中,出身草莽,打了多年仗,好容易成了从龙功臣,不少人沉溺享乐,私自纳妾,十分不检点!
李景达也是偶然得到密报,说李弘冀豢养女乐,图谋不轨。他跑去告状,李璟才透露了真相,让李景达知道了这个秘密。
听完叶华的话,大家目瞪口呆,尤其是老魏,更是感慨,大周立国才一年多,看似蒸蒸日上,其实有很多漏洞没有补齐。
而南唐呢,立国几十年,根基深厚,不是等闲!
魏仁浦突然想到,那个武行德不就是因为贪酒,被李弘冀给杀败了。他身边会不会有江南的歌女?
还有何秀,还有其他人……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查!
必须严查!
只是眼下战况紧急,还有两路南唐大军没有消灭,哪里能有精力查这些事情!真是愁死个人!
叶华思量道:“陛下,即便不能全面排查,但是眼下军中的细作必须挖出来,不然遗祸无穷。”
“嗯,你可有计策?”
“陛下,李景达这么快战败,李弘冀未必知道消息,不妨以李景达的名义,给李弘冀下令,调他过来会师。”
郭威皱眉,“李弘冀小儿岂会放过楚州,他不会听令的!”
魏仁浦却笑道:“陛下,李弘冀诚然不会听令,可军中会有人给他送信!”
“哦!”
郭威恍然大悟,这是要引蛇出洞!
好,就这么干了!
魏仁浦干这种事情,经验丰富,他立刻去李景达的帐篷,逼着他起草命令,用上元帅大印。
此时的李景达躺在床上,哀哀痛叫,泪水不停流淌。叶华审讯的时候,他什么都招了,最后叶华问他,想不想要一场富贵?
李景达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叶华就砍了他的一只耳朵,还告诉他,用一只耳朵换国主的宝座,值了!
可没了一只耳朵,五官不全,还当什么国主,连祖坟都入不了,姓叶的,你太狠了!
“没脸活着了,我要死,让我死吧!”李景达哭得稀里哗啦。
三万破五万,虽然没有历史上著名战例那么悬殊,但堪称战绩骄人。
一场夜袭,一顿大火,彻底烧出了一斑新人。
叶华的骠骑卫经历战火淬炼,快速成熟。他们装备本就逆天,如今更敢战,能战,善战,绝对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剑!
郭威并不意外,只是像赵匡胤,张永德,符昭信,高怀德等等,一批年轻将领崛起,让皇帝陛下老怀大慰。
每到由乱入治,天下一统的时候,就会有无数将星涌现,辅佐皇帝,打出一个万世不拔的基业,或许就是现在吧!
郭威有种被无数星星簇拥着的感觉,很舒服。只是又想到大周出现了叛徒,泄露关键军情,岂是小事!
眼下李弘冀猛攻楚州,如果丢失了楚州,就等于断了大军归路,情况还十分危急,容不得半点乐观!
叶华很愤怒,他的计策被人破坏了,比起赵匡胤抓了李景达,被截胡还要愤怒……李景达!
叶华突然有了办法。
“陛下,我们可以从李景达身上下手,找出奸细!”
此话一出,赵匡胤就道:“那个,冠军侯,我审问过了,李景达说他是皇家子弟,不幸被俘,有死而已,是绝不会吐露半个字,只求速死,我看很难撬开他的嘴?”
叶华冷笑起来,“他要是真想死,干嘛不抹脖子自杀!仗败得那么惨,他都有脸活着,足见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我亲自审问,一个时辰,肯定让他开口!”
郭威颔首,“好,那就把李景达交给你,尽快问出口供!”
“遵旨!”
叶华赏了赵匡胤一个白眼,你丫的抓人捡漏厉害,可要讲究审讯,还要看我的!叶华转身从御帐之中跑出来,找了一个没人的帐篷。
他让人把李景达被捆成了粽子,绑在十字型木桩上,很有艺术感!
叶华在脑中过了一遍,几种拷问的好办法。
到底是用什么招数呢?
想了一会儿,叶华觉得还是简单粗暴最好,玩花样太浪费时间!
他让人把李景达的靴子扒下来,露出脚丫子,虽然李景达养尊处优,但是出战的这些日子也没空清洗,幸好是冬天,不然非中毒不可。
经过连日的血战,叶华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明显提升了许多倍。
哪怕再恶心的事情,也只会皱皱眉而已!
抬起头,深吸口气,屏住呼吸,然后快速挥刀。
啊!
伴随着李景达的惨叫,一截脚趾被他削了下去。
李景达疼得浑身抽搐,冷汗淋漓,叶华怕他咬了舌头,就找了块老榆木,塞在了李景达的嘴里。
这位齐王殿下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惶恐惊骇,不停摇头,祈求叶华能高抬贵手。
叶华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在确认这家伙没机会咬舌之后,就继续从容挥刀,像切葱段一样,将李景达的脚趾头,一截一截切下来,放在托盘里。
叶华面不改色,他都不确定是上辈子的工作经验,还是这辈子疆场历练,总而言之,他心如止水,非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