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会硬得和石头一样?就是这些寻常东西,朕不信,不信!”郭威连连摇头。
叶华闷声道:“臣最初只是想把矿渣拿来铺路,废物利用一下,结果混了黏土,石灰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便煅烧,就弄出了水泥,或许天意,让臣侥幸化腐朽为神奇吧!”
郭威愣了好半天,这才惊喜交加,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用问了,一桶水泥不会超过10文,叶华居然要了8800钱,抢也没有这么狠的!
“你,你把范相公给耍惨了!”
叶华恨恨道:“他不也回头把臣给卖了!我还指望着拿水泥赚钱呢!这下子全完了!”
叶华垂头丧气,仿佛认命的咸鱼。
可郭威却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他能猜到叶华赚了钱,可怎么也想不到,能赚这么多!
而且成本如此低廉,实在是匪夷所思!
水泥的效果如何,郭威清楚,简直跟石头块一样坚硬,这玩意的用处非常多,河工,城墙,甚至是宫殿,住宅,全都需要,利润之丰厚,难以想象,甚至会超过盐铁两项。
郭威可不是个富裕的皇帝,连每顿吃几个菜都要精打细算,想到水泥的利润,能不眼红心跳?
可问题是让叶华献出来,交给朝廷,配方就会泄露出去,原料和成本肯定没法保密,一定会传到民间的。朝廷上下,这么多人,到时候怎么走露的消息,根本查不出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好端端的一条财路,就从眼前溜走了。
不成!
绝对不成!
郭威盯上了水泥的暴利,还要拿这笔钱去扫平南唐北汉呢!
他背着手,在地上走来走去。
“叶华,你跟朕说,水泥的秘密有多少人知道?”
见郭老大这么严肃,叶华的心里都乐开了花,可表面上还要足够老实,他闷声道:“除了臣和作坊的工匠,再有就是几个经常去作坊的朋友,没有别人了!”
“那好!”
郭威厉声道:“你给朕保守秘密,告诉他们,谁也不准泄露出去。水泥朕特许你生产,只是赚了钱……要,要五五分账,把钱送到朕的内帑,如何?”
真是够黑的,什么都不干,一张口就要一半利润,叶华真想由衷说一句,你丫的就是个土匪头子!
其实叶华清楚,像水泥这种,关系重大,又利润丰厚的行业,凭着他一个人肯定没法独吞,当初弄地产,还拉着郭幸哥的名头呢!算起来和皇帝合作,享受垄断暴利,至少比配方公诸于众来的要好!
“陛下,臣不敢和陛下对半分,拿出两成,算在幸哥名下,等他成年之后,留给他支配。”
郭威沉吟了一下,“可以,你尽快去筹备吧,有什么困难,只管找朕。”
花了五成股份,买了皇帝的承诺,这个生意不亏!
叶华回去的时候,故意从政事堂路过,还去里面转了一圈,想借刀杀人,坑小爷一把?做梦去吧!
告诉你们,小心点,别让小爷借陛下的刀,把你们给砍了!尤其是姓范的,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叶华趾高气扬离开,范质面色如常,还是闷头看札子,可再凑近一点,却能发现,他连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虽然不清楚叶华和郭威谈了什么,但范质知道,自己的算盘落空了,好一个厉害的冠军侯,往后可不能轻易打这小子的主意,小心晚节不保。
范相公被吓到了,叶华再度回到作坊,因为要生产水泥,必须再筹建一个专门的作坊,还要招募工人。
因为考虑到保密的问题,工厂需要封闭,工人要可靠……叶华想了想,决定去找杨业,他们从麟州带来的人,吃苦耐劳不说,和开封的居民又没有多少联系,不至于泄密。
说干就干,叶华主动去杨家拜访。
郭威给麟州百姓授田的位置,距离叶华的地盘不远,他们被暂时编为归义军,由杨信担任节度使。
叶华有好几个月没见过老将军了,这次见面,吓了他一跳。杨信十分瘦弱,腮帮深深陷进去,只剩下一层干枯的皮,裹着骨头,很是凄惨。
“令尊是怎么了?”
杨业深深叹气,“父亲身体原来就不好,千里跋涉,又水土不服,缠绵床榻好长时间了,请了几个御医,总是治不好。”
叶华也傻眼了,他并不懂医学,尤其是杨信这种情况,他也是束手无策。
倒是杨老将军,他很坦然,“生死有命,冠军侯不要在意,老夫只是不放心族人乡亲,他们跟着老夫背井离乡,吃了太多的苦头,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老夫不在了,也不知道谁能照顾他们!”老将军神情落寞,忧心忡忡。
叶华顿了顿,“老将军,杨家宗族,麟州父老,迁到了开封,也是因我而起,老将军若是瞧得起我,晚生愿意出力。”
杨信又惊又喜,“冠军侯能帮忙,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上万口人,真是怕拖累了侯爷!”
叶华朗声一笑,“上万口人算什么,我还嫌人少呢!老将军,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先招募2000人,去我的新作坊!用不了一年,我能让麟州父老全都过上安居乐业的富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