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也不宽裕,500万缗,要分成两年,才能从预算里挤出来。
而扩军5万的计划,是为了削弱手下的军头,巩固皇位,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儿戏不得!
“把晋王叫来吧!”
过了一阵子,柴荣快步走了进来,见礼之后,郭威让人赐坐。
“唉,想必你也知道了,叶华仿制出了明光铠和陌刀,而且价钱很低,朕唯有把单子交给他,其他人,谁也不成,你说呢?”
柴荣急忙站起,躬身侍立,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换成谁也好看不了,摊上一个没出息的儿子,还能打骂管教,可摊上一个没出息的爹,简直是无可奈何。
当初他也不同意把军器监交给柴家。
可政事堂那边认为柴家势力雄厚,几代人经商,又和晋王这个关系,能不给储君一个面子吗?
他们没有想到,没给柴荣面子,反倒给了他个嘴巴子!
“父皇,舅,舅舅他既然不善于经营,不如将军器监另外托付他人,至于这次的铠甲兵器,当以冠军侯为主!”柴荣声音沙哑道。
郭威瞳孔收缩,仿佛没有听清,“你,你叫柴守礼什么?”
柴荣急忙撩开袍子,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郭荣是父皇之子,是圣穆皇后之子,柴守礼是圣穆皇后之兄,自然是儿臣的舅舅!”
亲爹变成了舅舅,柴荣也是无可奈何。
谁让礼法如此,而且他爹也实在是不给做脸。
郭威面色深沉,丝毫没有高兴的模样,反而追问道:“皇儿,有人弹劾柴守礼,说他倚仗权势,大闹枢密院,实属胆大包天,要朕严惩不贷,你以为呢?”
“这个……”
柴荣心都在滴血,古往今来,他这个位置,怕是最难做的吧!
“父皇如何裁处,儿臣没有话说,只是柴守礼是母后兄长,还请父皇能保全母后的面子才是!”
说完,柴荣伏在地上,五体投地。
大殿沉默了一会儿,针落可闻。
郭威突然长叹一口气,从座位站起,把柴荣拉扯起来,叹息道:“千难万难,皇儿最难啊!”郭威道:“你放心吧,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也不会让你难做的。回头朕下道旨意,让柴守礼去洛阳安居,不要留在京城添乱了,军器监朕另择人选。”
柴荣连忙点头,暗暗松口气,他那个倒霉爹,不能不管,可又不能明着袒护,还真是心累。当初要把军器监给柴家,没准就是给他挖的坑,回头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皇儿,这次重整禁军,朕要用张永德为都指挥使,另外要挑选操演新军的将领,你以为谁合适?”
柴荣立刻道:“父皇,副都指挥使赵匡胤忠勇可嘉,是不二人选。而且他曾经和儿臣说,冠军侯有一种练兵之法,非常了得,他正准备向冠军侯讨教。”
“又是那个小家伙?”郭威不无惊讶,不光会造武器,还会练兵了,真是惊喜不断。柴守礼这么一闹,人心惶惶,是没法安心做事的。
郭威道:“明天皇儿就陪着朕去看看,那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天子第二次驾临,实在是非同寻常。
郭威注意到,作坊已经变了样,规模大了几倍,道路重新铺过,两旁正在兴建新的住房,作为工人的宿舍区。
厂区也重新划分,有钢铁部,农具部,军器部,在军器部里面有分成,甲坊署、兵器署、弓弩署、配件署、维修处、质检处等等。
每一处都井井有条,管理严格,宛如一个大军营,郭威看得频频点头。
有点令行禁止的味道了。
他来到了甲坊署前面,迈步要进去,突然有两个门卫拦住了郭威。
“怎么,尔等敢阻拦天子?”
两个门卫明显有些害怕,额头都是冷汗,可依旧死死挡住了门,不让分毫。
“冠军侯,你的手下好大的胆子啊!”
叶华连忙过来,躬身道:“陛下,甲坊署乃是作坊重地,里面的生产工艺关乎作坊的生死,就算是臣也不能随便带人进去,陛下若是想进,要,要下一道旨意。”
“什么旨意?”
“日后如果工艺走露,请陛下帮忙追回!”
“放肆!”郭威一瞪眼睛,“你小子把朕当成了贼吗?”
“臣不敢。”叶华嘴上这么说着,却不愿意退让,水力锻床的秘密,暂时可不能泄露出去。
这时候柴荣突然道:“父皇,儿臣以为冠军侯此举颇有细柳营之风,父皇身为天子,不该强人所难!”
还是儿子的面子大,郭威终于点头了,“瞧见没有,要不是晋王替你说话,朕非要进去看看不可!”顿了顿,郭威又道:“提起细柳营,朕听说你还会练兵了,让朕开开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