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瞻摇头,“还真不是玩笑,慕容彦超和刘知远是同母异父的弟弟,而刘知远和刘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从刘知远那里论,的确是兄弟,只是这个兄弟没什么血缘关系1”
叶华消化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敢情这不是说相声的挖苦搞笑之词,还真确有其事!刘知远,好歹也是后汉太祖,家里可真乱,想想他们,再看看柴荣,娶一个二婚的女子为妻,貌似再寻常不过了。
“慕容彦超算是沙场老将,很有领兵打仗的经验,重兵压境,杨家的处境并不好。”楚昭辅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
叶华沉吟道:“那你们清楚慕容彦超这个人吗?他有没有什么弱点?”
王仁瞻笑呵呵道:“叶长史,你会做生意,那个慕容彦超也是做生意的好手,他的敛财手法,比你厉害多了,也损多了。”
古往今来,做金融生意都是最赚钱的,慕容彦超也懂这个道理。
虽然市面上流通铜钱,但是长途贩运,铜钱沉重,非常不安全,商人们通常有两种办法解决,一个是前面提到的飞钱,再有就是把铜钱兑换成金银,便于携带。
慕容彦超就很天才地开了一家金银店,负责兑换。
有存有兑,很快生意就做起来了。
但是慕容彦超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假银子流入,这家伙还挺聪明的,暗中唆使人把金银搬走,然后告诉老百姓,有什么抵押品可以跟他说,衙门负责赔偿。
那位制造假银子的也乐颠颠去了,结果让人抓了个正着!
故事到这里,还算积极向上,可慕容彦超干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没有杀了造假者,而是收为己用,教自己部下做假银子。
很快,慕容彦超就学会了这门“黑科技”,在铁块的外面,包上一层银子,号为“铁胎银”,充当真正的银子用。
最初慕容彦超大获成功,赚得钵满盆满,可这位也糊涂,居然拿假银子充当军饷,发给自己的部下,就因为这事,直接闹出了兵变,差点要了慕容彦超的命,要不是刘知远护着他,肯定是人头落地。
当骗子当到他的程度,也真是没谁了!
王仁瞻当个笑话讲,叶华却若有所思,貌似有对付慕容彦超的法子了……
杨家举族盟誓,血洒厅堂,场面何其壮观!
真是让人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哪怕回到了住处,陈石依旧不停搓手挥拳,大呼过瘾!
杨家归附了大周,局面完全不同了,等于给北汉狠狠插了一刀,直接没了半条命!
没想到自己也能干成这么大的事情,陈石手舞足蹈,高兴过后又不无担心,“从开封离开,我就想在做梦,但愿不是一场梦才好!”
赵普看了他一眼,粗粗壮壮,憨憨厚厚,还有点单纯,也不知道叶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和他成为好朋友?
“陈兄,你不必担心的,杨家绝不会反悔。”赵普笃定道。
“哦?你怎么知道?”
“呵呵,杨家世居麟州不假,可他们的发迹却是近二三十年的事情,杨信就是打造这份基业的第一代人!”
如果是根基深厚的大家族,人口众多,情况复杂,断然没法迅速拍板决定。杨信父子三人商量好,就能宣布归附大周,只能表明他们还不是真正的世家将门。
至于杨怀那些人,也就是叫得欢而已,除了辈分,一点实力没有,根本不用在意。
“创业维艰,杨家需要的是进取,成为真正让人敬畏的豪门!”赵普笑着道:“如果是传承几代人,荣华富贵都享受够了,那些家族只会两头下注,脚踩几只船,一心保持权位富贵,最是不要脸皮。而刚刚崛起的家族,却没有这个资格,他们必须孤注一掷,拼出一条活路,让天下人承认他们!杨信一方豪强,魄力非比寻常,他下决心赌了,就一定要赌到底,岂能半途而废,自打嘴巴!”
陈石仔细琢磨,还真别说,是这个理儿!
“赵先生,我算是明白了,华子怎么会让你来麟州,真是用对了人!”
赵普矜持一笑,他从陈石身上,仿佛看到了巴结叶华的终南捷径……转过天,杨信就召集杨氏全族,来到祖宗祠堂,祭祀先人。
面对杨家的祖宗,杨信再度盟誓,杨家生是汉家儿郎,死是汉家的鬼,绝不给蛮夷当臣子,哪怕战到一兵一卒,也决不投降!
“所有人听着,从今往后,谁敢动摇军心,胡说八道,全都按照军法从事!”杨信按着刀柄,从杨怀几个人面前走过,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天边,淡淡道:“军法和家法不一样,哪怕是我的儿子,犯了军规,一样要杀!至于其他人,以身试法,必死无疑!”
杨怀几个瑟瑟发抖,哪还敢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