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暴跳如雷,气得把书房的瓷器都给砸了,一边砸一边痛骂。
“好你个无耻的小兔崽子!那么多的礼物,老夫就算喂给狗,还要冲着老夫摇尾巴呢!你个小叫花子,黑心无耻,喂不熟的白眼狼,你敢抢老夫的财路,早晚有一天,老夫要捏死你!!!”
王峻虽然生气,但是他还真不敢随便把叶华怎么样。
毕竟相比御道工程,20万贯的生意,王峻更在乎郭幸哥,柴荣雄心勃勃,正在盛年,他可是个狠茬子,让他继位,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还不能彻底和叶华翻脸,王峻只能暗中交代,让几处采石场拖延时间,同时下令开封府,不给叶华配备足够的民夫。
没人没料,御道修不好,耽误了新君登基,就能光明正大处置叶华,顺便再把郭幸哥掌握在手里。
王峻打定了主意,转眼之间,一个月的工期已经到了。
本来一个御道工程,用不着枢密使亲自驾临,但是王峻为了看笑话,早早就来了。他赶来之后,却发现有几个人已经先来了。
其中有郭威的大谋士魏仁浦,还有柴荣,在柴荣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个壮硕的汉子,正是赵匡胤。
见王峻来了,柴荣只是点头,魏仁浦主动施礼,聊了几句,也闭上了嘴巴。
王峻哼了一声,还没当上太子呢,就敢不把老夫看在眼里,着实可恶!
他一肚子气,只能撒在叶华身上,王峻指了指眼前成片的草苫竹席,怒斥道:“怎么?没有完工,拿这些遮羞,生怕别人看吗?老夫早就知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交给一个奶娃娃?”
王峻啐了一口,怒吼道:“还不把草苫扯下来,让老夫看看,究竟差了多少!”
他手下的人,如狼似虎冲上去,用力撕扯,成片的草苫倒下去,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整齐的御道,精致的雕刻,赫然出现在面前。
叶华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悠闲喝茶,冲着王峻道:“王相公,快过来走两步,等验收之后,御道就只有皇帝能走,当臣子走就该砍头了!”
听到叶华要立军令状,郭威脸色更加难看,他把叶华拉到面前,郑重道:“世侄,你我是亲戚,你又是幸哥的救命恩人,按理说,老夫应该给你们叶家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无论做什么,都不改计较。可是眼下内忧外患,民力凋敝,百姓的日子苦到了极点。老夫准备削减苛捐杂税,惩处贪官污吏,于民休息,恢复元气。这种时候,不管是谁,阻挠了老夫的国策,都会严惩不贷的,你懂吗?”
叶华当然明白郭威的意思,问题是也太小看我了吧!
“郭相公,莫非以为小侄只会巧取豪夺,仗势欺人吗?难道小侄就不会诚信经营,靠着真本事赚钱?”
郭威可不信他真的会经商,随口道:“世侄,你打算干什么,有想法没?”
“有啊!”叶华笑道:“贩运货物,承包工程,建立作坊,出售商品,总而言之,小侄一定做与民生有利的事情。不会仗势欺人,更不会囤积居奇,盘剥百姓。郭相公,你不信小侄,也该信我祖母啊,要是干伤天害理的事情,祖母可是会打屁股的!”
果然是小孩子,郭威告诫道:“你说的好听,可做生意不是容易的事情,你这么小,还是好好读书学武,别胡思乱想了!”
教训两句,又想到还要政务要处理,郭威起身离开。可把叶华急坏了,他和郭幸哥已经绑在了一起,幸哥没法继承郭威的位置,那叶华在仕途上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好在叶华也不想当太大的官,可若是连生意都不让他做,只能闷头读书练武,足不出户,再来一次十年寒窗苦读,还不如杀了他呢!
更何况叶华深知未来的历史走向,他必须让自己变得重要起来,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必须拿出真东西了,叶华大声道:“郭相公,我不是胡思乱想,就拿宣德门的工程,我就能做!”
郭威走到了门口,又转身回来了。
“世侄,冯太师已经去迎接刘赟继位,他入京之后,要走宣德门,到大庆殿登基,事关朝廷脸面,登基大典,我已经交给秀峰兄做了,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
“我不是瞎掺和,我能保证把工程款降到十分之一,而且在一个月之内完成!”
“什么?”
郭威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非小的模样。
所谓宣德门的工程,是为了迎接新君入京登基,将一段御道翻新,登基大典的时候使用。因为所需汉白玉石料,全都要从上百里之外调运。而且现在又是枯水期,没法用船只运输,只能派人开山取石,然后肩扛手搬,用牛马运到开封,再交给石匠处理,最后才能铺好御道。
按照王峻的计算,至少要动用2万人,20万贯开销,才能完成工程。
郭威也让人估算了,20万贯的确有点多,可王峻保证在3个月之内完工,正好能抢在登基大典之前完成,郭威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