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沁阳城时,距离戌时还有一阵。
看门的仍是那两个守卫,见得褚墨等人,其中一个笑道:“还差一刻钟闭门,几位回来得正好,请进吧。”
进城后,陈婉容问道:“什么闭门?”
褚墨道:“戌时关闭城门。”
“我怎么不知道?我刚也从城门出来的,他们没告诉我呀。”陈婉容说着,问陈清鹏道:“陈清鹏,你刚才和我一块出来的,他们说了吗?”
陈清鹏摇头,替守卫解释道:“毕竟人来人往这么多,这守卫也不可能每个人提醒。”
“行吧,好看的人自然是有特权的。”陈婉容小声嘟囔。
陈清鹏常和陈婉容在一块,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他侧头看向褚墨,心里不由犯嘀咕,就他的眼光看来,褚墨虽然白白净净的,但五官普通,唯一能称得上好看的也就那双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该入得了陈婉容的眼啊。他纠结了一阵,见褚墨二人走到前面去了,才低声将疑惑问了出来,“师妹,不是师兄我自夸,我这模样怎么也要比舒兄弟强几倍,你是从哪里觉得他更好看的?”
问完话,陈清鹏才发现陈婉容像看傻子一样在看他,她说:“你都说是觉得了,既然是觉得,那便是一种主观意识,是一种感觉,你把它当成女人的第六感不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还有,不要拿你和舒哥哥比,这不是埋汰人吗?”
什么主观意识,感觉,第六感,陈清鹏是一点也没听懂,不过这不妨碍他听懂了陈婉容有多嫌弃他。他算是明白了,就算是没有褚墨,陈婉容可能也不会喜欢上他。
二人回到客栈,镖队众人正坐在大厅用餐,陈三招呼道:“鹏儿,怎么耷拉着脑袋?容儿又欺负你了?”
陈清鹏打起精神,勉强笑道:“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陈三笑道:“你这脑袋能装什么事情,还不是容儿那点子破事,快别想了,赶紧来吃饭。”
陈婉容不依了,“爹你说什么呢?我的事怎么就破了?有这么说你女儿的吗?”说着她左右看看,“舒哥哥他们回来了吗?”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让爹省省心?”陈三宠溺的摇头,随即才回道:“还没呢,你找他作甚,又想被你迟叔凌迟了?”
“懒得理你!”陈婉容翻了个白眼,转身咚咚咚朝楼上走去,陈三在后头哈哈大笑。
却说褚墨进城之后,便径直奔着城里剩下的水井去了,城里总共还剩下六口井,其余的都被填了沙土彻底封死。
褚墨走至第一口井,这口井位于城北土地庙里,井口是少见的七边形,此时井边已经排满了人,面黄肌瘦的城民们人手一只桶,木愣愣的站着,等待着每日一次的打水时间。
戌时刚到,井边的护卫喊道:“每家三瓢水,打多了三天不许打水,记住了。现在开始吧,排队来,不许插队。”
城民们渴得嘴巴干裂,看到井水止不住的做出吞咽动作,可谁也不敢多舀一滴。
用来舀水的瓢仅比大瓷碗要大一些,三瓢水倒在桶里连淘两次米都不够,如何能撑得住一家人用一整日,当然,他们也可以用银子来买水,但多数城民没了收成,哪里来的收入,哪怕有一点存银,这么些年也早都用光了。
水源缺少,食物匮乏,总处于饥饿干渴状态,想逃却逃不出这座城市,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人不入魔才是怪诞。
褚墨甚至想,若非引线蛊控制,这些人恐怕早就失去理智开始吃人了。
褚墨并未靠近井口,只是在远处用灵识查看了一番,井里的水很丰沛,他转头看向迟无尚,“这井里可还有蛊毒?”
迟无尚摇摇头,说道:“这引线蛊不易察觉,需得近了看。”